苏大为看看天色，脸色微有些难看。
“公主？”
他抱拳道：“在下还有要事在身，请先行告退。”
“你要走
？”
高阳
目光投向苏大为，但眼中没有焦距，似乎魂还没回来。
武德九年四月，高惠通在生高阳公主时，难产去世，年三十岁。
此事对李世民影响极大，是他第
次亲见至亲死亡。
以致高阳虽只是庶出，却受到李世民远超其他兄妹怜爱。
高阳公主从小丧母，长孙皇后将其接入宫中，视同己出，精心抚养。
贞观二年，晋王李治出生，贞观十年，长孙皇后病逝，十四岁武媚娘入宫，成为李世民才人。
大唐皇帝后宫除皇后、贵妃、淑妃、德妃等高级嫔妃外，还有才人、昭容等中级嫔妃，以及御女、采女等下级嫔妃。
除此之外，又有承衣、刀人趋侍左右，并无员数，皆六品下。
高惠通出身名门，父亲高世达，曾是隋朝高密县令。
丈夫也是当地青年才俊。
高密被窦建德占领后，高世达和高惠通丈夫成为窦建德下属。
“你觉得
是大唐公主，所以就应该循规蹈矩，就应该老老实实相夫教子？这样，才是合格大唐公主，对吗？”
“这个，不知道。”
苏大为看出来，高阳有病，还病得不轻。
这种病，不是身体，而是心病。
看来十多年流放生活，也并未磨平她心中不平之气。
下自小便感情很好，现在可以从头开始，可以好好生活，岂可说这种不吉之话。”
“前非？”
高阳公主笑起来。
她这次笑，显得有些魔障，有些肆意。
银铃般笑音，传遍庭院，直笑得花枝乱蹿，几乎喘不过气来，高阳突然住口，向苏大为冷声道：“有何罪？”
“公主，家中还有事。”
“哦，家，你有家。”
高阳眼眸渐渐明亮起来，脸上浮起歉意，玉指轻轻将腮边发丝挑起，别在耳后。
“是为难你，你有事，便先去忙吧，这书……
武媚娘认识十岁高阳公主和八岁李治，三人关系极好。
……
苏大为站在庭中，静静等待着高阳公主接下来话。
谁知她却不发言。
日头渐渐西斜，将她身影在壁间缓缓拖长。
唐武德四年五月，大唐与大夏在虎牢关展开决战。
高惠通丈夫战死，她随父亲高世达，与窦建德等大夏官吏，被献俘于长安。
武德五年，高惠通由于“立性温恭，禀质柔顺”，被李世民看中，纳为侍妾。
其时二十六岁，比李世民大岁。
不过，太宗皇帝向好人妻，女方大点也无所谓。
如果不是顾忌对方明天将会见大唐皇帝李治，苏大为恨不得现在掉头就走。
他已经有些后悔，不该招惹高阳公主。
“母亲名叫高惠通，是太宗身边刀人。”
高阳不理会苏大为想法，手捧着书，倚靠着庭院，仿佛陷入梦呓般回忆，自顾自道：“刀人不是侍卫，是后宫嫔妃。”
“知。”
“这……”
你特
卷入谋逆之案，什罪，这还用说吗？
当然，说高阳谋反，或许有些夸大。
但按唐律，高阳当时私问星相，这就有巫咒嫌疑，是犯大忌。
换任何个君王，将她流放，都算不得冤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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