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长孙是到贞观末期才掌大权,根本没机会培植太多亲信。
他优势是首席顾命大臣,陛下舅舅,他没离开朝堂太远,但也直没太近。
这种情况下,他动房家,就是根基动摇。
随后那些百官背离他,倒向陛下,也就在情理之中。”
苏大为说完这句,终于将那杯残酒饮尽,将杯倒扣在地上。
想到这里,安文生心有余悸摸摸自己额头。
“可是长孙无忌身居高位,必然也有死忠,怎会倒得那快?”
若说开始与苏大为说时,安文生还有些不以为然。
现在他真是放低身段,在向苏大为求教。
人是会成长。
苏大为这番话,点到为止。
安文生却是懂。
二十年时间,房玄龄掌握着大唐人事大权,这要结多深人脉,施下去多少恩情?
“而且房玄龄故去,继任者,也都受过他恩情,但房家在谋反案中,几乎被长孙无忌给灭,你想,长孙无忌还能安稳吗?”
“呃,这事,长孙无忌怎……”
,也是近几日才想明白……”
他伸手,将面前残酒握在手里,抬起欲饮,到嘴边又放下。
“你知道房玄龄对大唐来说意味着什吗?”
“房相?”
是时,贼寇每平,众人竞求金宝,玄龄独先收人物,致之幕府,及有谋臣猛将,与之潜相申结,各致死力。
“你觉得如何?”
“若是……若真是陛下在背后谋划,这份心机手段,当真有鬼神莫测之机。”
安文生苦笑道。
他那张白脸,都透着丝灰色,脸颊有些僵直。
厉害人所做事,并非
苏大为此时眼光,见识,已经超过他。
“长孙皇后遗言你记得吗?曾说过,房玄龄可以重用,无忌要慎用。
自贞观二年,长孙无忌右仆射就被转成开府仪同三司,后来又做司徒、司空、遥领扬州都督,但直没掌实权。
这种局面直到贞观二十二年,长孙无忌被授检校中书令、知尚书门下省事。
在原中书令马周死后,长孙无忌才得到掌三省大权。
“他没想到,或者说,他太骄傲,没想过陛下会成长得这快,也没想过除掉房家人,对他会有那大影响,特别是他与房玄龄本就有旧怨,这也算是阳谋。”
安文生微微皱眉,设身处地想,如果自己在长孙无忌那个位置,向乖巧外甥皇帝,李治求上自己,而且是桩谋反案,对象还是与自己有旧怨房玄龄后人。
与公与私,这案子都会办下去。
扩大些打击面,也都是顺手为之。
哪怕知道会得罪些*员,在长孙无忌当时那个位置上,也根本不惧。
——《贞观政要卷二·论任贤》
“从大唐草创,房玄龄就是替太宗收人才,类似汉朝萧何,太宗登位后,也是房玄龄主持裁撤冗余*员,剩下那些人,都欠着他份恩情。”
安文生缓缓点头,细长双眼微眯:“此事略有所闻,贞观三年,太宗曾谓房玄龄和杜如晦:公为仆射,当广求贤人,随才授任,此宰相之职也。
房相在位二十余年,直在收罗人才。”
“房玄龄任左仆射二十余年,而右仆射在不停换人,杜如晦、李靖、高士廉等,其中最长是高士廉,做五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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