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下再说。”
苏定方伸手示意苏庆节和苏大为两人坐在自己面前。
早有亲兵搬来胡凳。
旁文书甚至还不知从哪里弄出个小泥炉,摆上陶壶,放上茶杯,在旁声不响煮起茶。
苏大为环顾四周,发现屋内所有人忙忙碌碌,没个闲人。
“说来话长。”
苏定方没有回答,而是抚须看向苏大为:“阿弥来,说明先锋援兵已至凉州?”
“是,前几日刚到,安排好诸事后,便和狮子来看您。”
苏大为上下打量着苏庆方。
年过七旬苏定方,头发已经全部雪白,面上风霜之色越发浓重,皱纹爬满额头,显得愈发苍老憔悴。
里面桌案、地图、笔墨、书卷、战报,齐聚堂。
苏定方身着常服坐在桌案前,左右分别有文书和主薄,以及贴身亲兵。
这里,不像是居家卧室,反倒像是苏定方在战阵前大总管行营。
这幅画面,令苏大为和苏庆节时傻眼。
他们想过许多,想过苏定方病重卧床样子,却没想过,亲眼看到切,有这大反差。
正是因为这张面具,令苏庆节和苏大为进门第眼,都震撼住。
几乎以为自己见到是真人。
“阿耶!”
苏庆节失声叫道。
他眼泪几乎夺眶而出。
待二人坐定,苏定方这才开口道:“病重,是真。”
“嗯?”苏庆节忍不住伸手过去握住苏定方手掌:“阿耶……”
“现在没事。”
苏定方拍拍他掌背,接着道:“六年前,在乌海破吐蕃副大相达延莽布
照壁前明光铠,具由衣甲具装组成立式甲,背后以木架支撑,就像是后世倭国展示些战国大名铠甲。
比起倭国漆木甲,眼前这具大唐明光铠,更威武,更强悍。
胸前护心镜早已不是完美状态,上面留有无数刀劈枪戳痕迹。
护臂、护裆、护膝,皆有破损。
这些是战争留下痕迹。
似乎不断有卷宗和战报,从隐秘渠道传递进来。
如果不是亲眼所见,实在难以相信这切。
在外面时候,几乎以为这里是座死宅。
以为苏定方真病重。
想想先前那位肃州刺史周雅相脸凝重神色,苏大为颇有些无语。
不变,是他那双眼睛,依旧散发出不输少年人炽烈精芒。
“大总管,们来之前听说你病重……”
“唔,之前确定病过阵,如今已经好差不多。”
苏定方活动下手臂,显示自己无事。
“那他们为何都说你病重不起。”
苏定方居然还能坐着视事。
还能办公。
看样子那精神头居然还不错。
桌案后苏定方,将手中毛笔搁下,向着两人扫眼:“还愣着做甚,过来吧。”
“阿耶,你这是……”
衣甲在此,人呢?
“叫什叫,还没死。”
从里间,传出个略显虚弱声音。
苏庆节和苏大为先惊后喜,大步冲进去。
两人进里间,才发现别有洞天。
虽有破损,但这具明光铠依旧保养得极好。
光滑锃亮,不见丝锈蚀。
在头盔正中位置,原本应该是武士脸部,现在覆着张面具。
红漆如火,獠牙外露。
乃是仿佛家护法金刚之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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