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条硬汉啊。
施刑刑讯高手,几乎把切能想到手段,把长安所有虐人招数,都在他身上使遍。
这人身上骨头都不知断多少根。
唯独腰骨不断。
硬是扛夜,只字未露。
“以前不喜亲手烹茶。”
苏大为轻轻搅动着茶花,语调平和:“当年还是邢国公请喝茶,看他亲手为烹茶,那茶滋味,令人难忘。”
轻轻将茶匙放在旁,苏大为凝视着火候,不疾不徐道:“这事过去不知多少年,现在回长安,每忆起邢国公,不是他在沙场杀敌样子,不是他灭国风姿,而是他烹茶模样,挥之不去。”
看眼魏三郎:“你说奇怪不奇怪。”
呯!
几次想开口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身上伤口都经过长安医者处理,上药,包扎伤口。
还洗个澡,洗去身汗臭和污渍,换身清爽干净衣服。
现在坐在开国伯苏大为面前。
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。
狱卒们不敢争辩,老老实实退出去。
只在屋角留个抄写记录小吏。
苏大为待人都出去,这才把目光落到对面魏三郎身上。
屋内宁静。
屋角博山炉,按着苏大为吩咐点上炉香。
好像只是被这贵人看眼,心防便破。
难,但是在苏大为目光下,这些狱卒也不敢有任何抵抗之心,只是叉手行礼小声道:“贵人,如果们都出去,恐怕与礼不合……”
“留个小吏记录,其余人等没召唤不要进来。”
“喏。”
眼前贵人,是太子那边派人专程打过招呼。
而且也知此人是开国伯。
甚至连惨叫声都很少。
受刑不过昏死,被泼醒,再昏死。
连满嘴好牙都被颗颗敲碎拨掉,仍不吐露半字。
长安狱卒们见惯穷凶极恶之贼,却从未见过这样硬汉。
但如今,在这位贵人面前,这陇右硬骨头,居然如此失态。
魏三郎身体从坐位上翻滚下来。
他双手无力支撑身体,蜷曲着身子,以头触地。
颤抖声音里,透着痛苦道:“总管,末将……死罪!”
坐在角落里几乎没什存在感记录小吏,瞠目看着这幕,大感震撼。
昨夜审问这陇右老兵时,他也在场记录。
就在半个时辰以前,他还在长安狱中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但现在,却与开国伯对坐,看开国伯亲手烹茶。
心中各种复杂情绪涌上来。
若不是身体受创严重,实在无力动弹,他现在只想跪下来,向苏大为磕头请罪。
“总……总管。”
香气馥郁,青烟不绝如缕。
苏大为并没有急着开口,而是伸手,就着桌前套茶具,自己动手烹茶。
他做很认真。
洗茶,煮沸,茶道工序,做得丝不苟。
对面魏三郎脸色憋得通红。
听说曾在长安县做过不良帅。
后来又转入军职。
这些年屡立战功。
积功为开国伯。
这种人物,岂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敢得罪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