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敬直却像是没听见
样，站在那里动不动，双眼凝视着枯枝。
仿佛视线透过那些枯树，看到开春后鲜花盛开
模样。
苏大为不再多说，转身离开。
才走出数步，王敬直身子微微震：“等等。”
“怎
？”
若是王敬直真想死，他自然也无法阻止，但又不希望王敬直和王方翼样，突然哪天，从自己圈子里永远消失。
王敬直看看他，居然很是认真点头道：“好。”
“哎，你居然会听
？”
“不是听你，而是……”
王敬直目光投向院中那片枯枝，目光忽然变得温柔。
方才，王方翼就是站在这里，凝视着院中枯枝和院外夕阳。
很难想像，个人究竟是到何种绝望，才有心想死。
在生命最后，王方翼在想些什？
这些问题都无解。
苏大为感觉累，不是身体上，而是这些情绪在心底啃噬着内心。
部份交代李弘所托之事。
而且也洗去自己嫌疑。
当然，就算他真嫌疑很大，以武媚娘和李治对他宠信，也是绝不会相信。
他是武媚娘人，更是李治放心留给李弘辅臣。
这种前途远大之人，岂会自断前程？
“有事。”
王敬直走上来，从袖中取出张纸递给苏大为。
“这是什？”
“这是王方翼之前交给，说让在合适时候给你，想，现在就是合适时候。”
说完又补充道：“你陪
。
“王方翼自尽。”
苏大为压住心中情绪，以尽量平静语气道：“他没供出幕后之人，那些陇右兵，只是被人利用。”
“开国伯费心，老奴方才听清，自会据实禀报。”
太监将手招，掌心若有吸力，将王方翼把提在手里。
“你方才念诗真好……”
王敬直脸上露出奇怪之色，似乎是有些激动，又有些难以启齿：“可否记录下来？”
“就这？随你啊。”
苏大为有些摸不着头脑，又想，可能是他被这句诗打动。
“没别事先走啊。”
那是种苏大为从未在他身上见过温柔之色。
“答应过她，定会好好活着，直到生命最后时刻。”
痴人啊。
“问世间情为何物，直教人生死相许。”
苏大为叹口气，向王敬直拱手道：“告辞，最近会休息阵，向陛下告假，好好陪陪母亲和小苏，若有空，会专程来看你。”
来自心灵疲惫。
“人活着本就累。”
王敬直语气里，突然透出丝艳羡：“若是死，或许才是解脱。”
“敬直，你还是好好活着吧，长安若少你，会觉得少份乐趣。”
苏大为苦笑着道。
哪怕得二十年脑血栓加帕金森，脑子再进水，都不可能干出这种事。
不过也不是全无意义。
至少这些证据足以堵住右相和言官们嘴。
“敬直，忽然觉得好累。”
苏大为站起身，回头看眼小院。
数百斤重量，在他手里，轻松得像是根稻草。
再次向苏大为点点头后，太监提着王方翼闪身出去。
回去复命。
苏大为任务，到此结束。
虽然没弄清幕后之人，但至少问出魏三郎话，还有方才王方翼话做证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