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敬玄细长眉梢如柳叶般扬起。
眼中隐透锋芒:“幸亏苏大为把白马寺给废,否则此次辩法,道门只怕还要吃点小亏。”
白马寺建自汉时。
属于比较古老上部座,也就是小乘佛教。
如果白马寺四圣僧在,道门压力会更大。
“哦?还有谁?”
张果啜吸着茶水,发出含混不清声音。
老道喝茶很有趣。
不像是别人怕烫。
他唇撮尖,仿佛鸟喙样,在杯边唏溜吸,那茶水便源源不断吸入他喉中。
李敬玄欲言又止,仿佛想问他怎样才是出山好时候。
不过终究没说出口。
轻轻叹口气,他挥挥手道:“再有几日佛道两门辩法,此次盛会,前所未有,果老不妨待法会开过后再动身。”
张果端起茶杯,轻嗅着茶香,雪白眉头微微蹙起,眼中亮起碧幽幽光芒。
“就凭白马寺那几个和尚?”
……
粗砺陶杯中,涌起飘缈烟雾。
水柱随着茶香四溢。
只白皙整洁手端起茶杯,轻轻吹吹气。
“多谢果老送茶,很喜欢。”
“据所知,白马寺此次还特地请位神秘人物……有此人在,苏大为只怕……”
“今日朝会,你没弹劾他?”
“敌人敌人,便是朋友。”
“有趣,当真有趣,如此说来,老道还真应该见识下,此次法会盛景。”
……
下局面,苏大为不可能以此扳倒白马寺。
白马寺也不可能以此撼动苏大为。
最后多半是大事化小,小事化。
但是态度要有。
白马寺施压,追责,那是维护沙门利益。
“佛门五宗齐聚……”
张果声音幽幽,变得虚无飘缈,仿佛从极远处传来:“这次辩法,想必会非常有趣。”
“确很有趣。”
李敬玄眼神透过烟雾,变得越发神秘。
他声音也渐渐低沉。
“三论宗、法相宗、天台宗、华严宗、净土宗,这五宗都来。”
随着李敬玄声音,张果喝茶动作微微顿。
白眉扬起,脸上微现惊讶。
“五宗齐聚洛阳?佛门此次出动这大阵仗?”
“叶法善他们也不差,呼朋唤友,能叫人都叫,大有言不合,辩法变斗法架势。”
他呵呵笑道:“叶法善和罗公远之流,虽然不是什大才,但是应付此次法会当无问题。”
“如果只是白马寺倒好。”
李敬玄放下茶杯,袖手站起身,轻微踱步:“苏大为怒杀无尘,又杀空玄圣僧,无论他初衷是什,都是帮道门个忙。
白马寺元气大伤,此次辩法,当无作为。
所担心另有其人。”
李敬玄手捧着粗陶,好像怕冷似,从温暖茶汤中汲取热量。
盘膝坐在他对面老道张果,雪白眉头微微扬,点头道: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“果老打算回蜀?”
“这次长安和洛阳风景都看过,再待下去,似乎也没什意思。”
张果淡淡道:“此时仍不是老道出山时候。”
是面子。
私下和解,让步,那是为里子。
“县公既要主持辩法大会,想必诸务繁忙,贫僧就不耽搁。”
正要离开,突然听到苏大为说声:“慢着。”
空性怔:“县公还有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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