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接通后，梁佟把手机开到
免提。
邱梦长又在长凳上躺下，用胳膊挡住眼睛，“实在不好意思，昨天临时出急诊，把打火机
事给忘。”
“不用，”梁佟说，“去机场吧。”
邱梦长做完手术已经是凌晨，他出手术室直接在更衣室长凳上睡着。
这
觉睡得很沉、很踏实，他做个有意思梦，梦到张子翼哭得把眼泪把鼻涕，告诉他以后不想干临床。
天刚蒙蒙亮时候，邱梦长被手机闹铃声吵醒，手机在衣柜里，声音有些微弱，但是响个不停。
邱梦长十分艰难地弹开眼皮，浑身像散架样发酸，他吃力地坐起身，眯着眼睛看眼手表。
他状态很不对劲，邱梦长走上前看眼，病床上躺着个很年轻男生，血糊脸，张子翼声音颤抖：“邱老师，他是
高中同学……”
张子翼慌张溢于言表，他从没想过会在这样情况下碰到他以前同学——满头鲜血，奄奄息。没出事前，今天对他而言应该只是个很平常周五，他安然无恙地坐在公交车上，可能会去吃饭、去约会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。
张子翼用力地咬住嘴唇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他感觉后背被轻轻按下，回过头时，对上邱梦长波澜不惊但充满力量眼神。
张子翼抬起胳膊抹下眼睛，声音闷在口罩里：“对不起邱老师……”
邱梦长俯身检查病人伤势，平静地开口：“做医生要永远把自己情绪放在最后位。”
叠厚厚单子，脸不耐烦：“你有什
事？”
“找他拿东西。”
“邱大夫不在。”那人语气不耐，“忙都忙死，哪有空见你，要拿什东西下次再来吧。”
说罢风风火火地走。
这次交通事故重大，各个科室大夫都出动，半栋楼人都忙得脚不沾地。邱梦长刚检查完个伤患受伤情况，抬眼看到张子翼站在张病床前发愣，他皱皱眉，有些冒火。
手机被埋在衣服里，邱梦长摸半天才摸到，夜没看手机，屏幕上已经排满消息通知和未接来电，这其中还有通电话是梁佟。
邱梦长点开梁佟来电记录看眼，来电时间显示昨天下午两点左右。
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混沌，邱梦长反应会，才想起来昨天梁佟跟自己约好要来拿打火机。
正在此时，梁佟打来电话。
时差原因，梁佟那边还是晚上，他刚洗完澡，正在擦头发。
医院并不能真正教会他们坦然面对生死，当灾祸离他们很近时候，他们仍会为世事无常和生命脆弱感到恐惧。
邱梦长也感受过那种恐惧。
急诊部门门口停好几辆救护车，大厅里人满为患，梁佟坐在车里，看着拥挤不堪急诊大厅，拨通邱梦长电话。
邱梦长没有接电话。
周源问：“需要去找下吗？”
这心理素质以后还是别干临床。
邱梦长带着情绪走过去，走近才发现张子翼手抖得厉害。
“基本检查都忘吗？”
听到邱梦长声音，张子翼猛地回过头，他看邱梦长眼神仿佛看到救命稻草般：“邱老师……”
张子翼睫毛都在微微发颤，神色十分慌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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