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乾不想和她进行这种小孩子吵架。他松手:“你知道孤今日做什吗?就敢这般说话。”
夏如茵
肖乾终于睁眼:“为何要看?”
夏如茵弯着眉眼笑:“因为他们感激你啊。”
肖乾嘲弄勾起嘴角:“不,他们并非感激孤。感激,是要将孤记在心上,他们没有。”他仰靠着马车壁:“他们只是因为能活命而高兴。孤恰好在这,他们寻到个合适方式宣泄情绪,仅此罢。”
夏如茵怔住。她本能想反驳,却又觉得似乎肖乾所言也有道理。肖乾见她几番张嘴,却没说出话,淡然道:“无所谓,孤不介意。孤今日所为也并非为他们。只是孤身为大宣太子,既然接手这摊事,便总得做些什。”
夏如茵竟然觉得愈发有道理。无怪出京后,殿下为赈灾做良多,她却还是在殿下身上感受到种抽离。想来便是因为殿下并不是在主动救某个人或某群人,他种种举动,只是在履行他认为自己该做罢。
竹签就泼他脸身!肖乾放下空竹筒,声音还是懒懒散散:“朱县令,孤看你能当上地方官,第靠得便是这包天胆子,第二靠得便是这颠倒黑白嘴。”
有侍卫蹲下去数竹签,肖乾摆摆手:“别数,随便打个三百棍便是。”
三百棍!般人六七十棍便得被打死,三百棍……这不是要活活打死他!朱县令脸色下白,惶恐磕头求饶:“殿下饶命!臣知错!请殿下容将功折罪!”
肖乾没理他。男人偏头,低声问夏如茵:“吵不吵?”
夏如茵耳边都是朱县令嚎叫,根本听不清:“什?”
夏如茵傻愣愣想半天,最后只憋出句:“殿下,你定会是位明君。”
肖乾笑:“夏如茵,你说这种话,也不怕传出去掉脑袋。”
夏如茵摇摇头:“你定会是位明君。大宣会在你手上海清河晏,蒸蒸日上。”
肖乾捏捏她脸:“不,孤便是继位,也只会是个人人憎恶畏惧,bao君。”
夏如茵都顾不上喊疼,反驳道:“才不,殿下定会是明君。”
肖乾便双手捂住她耳朵。男人手微凉,手掌有粗糙薄茧,那指尖落在她脑后,轻柔拨弄下她发。夏如茵疑惑仰头看肖乾,而肖乾嘴角微翘,说话温和缓慢:“其他人斩首。头都留着,晚些孤离开后,挂去城墙。”
邬明轩应是,侍卫们便将跪在地上*员衙役们都拖下去。肖乾等他们声音听不见,这才松手,起身朝公堂外行。夏如茵连忙跟上。肖乾走两步又停下,嘱咐邬明轩:“哦,还有那三个掌柜,起带上。”
这场血腥诛杀,以及挂在城墙明晃晃威慑,才算是正式拉开赈灾序幕。鲁山*员被杀得差不多,找人接手主事又花些功夫。中午时分,肖乾领着人离开,五个粥棚已经开始施粥。
他们走得并不声张,可灾民们还是发现。众人在城外跪出条长龙,叩谢太子殿下。这场自发感恩没有组织,因此混乱无序,“青天大老爷”“太子千岁”,各种声音没有章法。夏如茵被喊得心绪起伏,肖乾却只是闭目坐在那,淡然无波。
车厢中没有旁人,夏如茵便挪去肖乾侧。她小声问肖乾:“殿下,你不出去看看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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