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颂如往年般,对着大堂方向作两个揖,便守着跟前纸钱慢慢地化成灰迹。
正盯得入神,身后突地股暗香袭来,接着便是眼前黑,双手结结实实地捂住他眼睛,“猜猜是谁……”
姜姝声音故意装成鬼怪,却藏不住里头几分俏皮。
行为虽幼稚,却同沈颂从小玩到大。
屋外突然又多出来道怪声,屋内几人神色皆是绷。
周绎顿顿,“隔几日子也行。”前儿才新婚,不过两日,这好不容易爬墙爬来媳妇儿,总不能两地分隔。
范伸还未回应,外面便响起脚步声。
脚步越来越近,直往祠堂内走来,守在门前严二从那砖墙夹缝中,往外瞧眼,便回头轻声禀报道,“是沈家公子。”
屋内两人倒没意外。
沈大人当年是镇国公弟子,后来镇国公府遭劫,沈家跟着并没落。
***
镇国公府,靠近祠堂内间密室内,范伸立在右,太子周绎立在左边墙跟处,对着跟前牌位,点香作完揖,才回过头看向范伸。
“陛下已生疑,最近几日殿下看紧秦漓,别再让她贸然行事……”范伸语气极为熟络。
说完对面太子却没回答。
并非是他不想看紧,而是根本看不住,如今她已知道当年那火药真相,恨不得闯进乾武殿拧那位脑袋,便只道,“你顾好自己,秦家这边有。”
康乐街是条老街。
从街头密集房屋和挂着茫茫白雪参天大树,能瞧出此处也曾繁荣昌盛过。
如今条街,冷冷清清,多数商铺都搬去长安新街,余下些单门独户没能力挪动人家,依旧在此,勉强维持着生计。
姜姝过来时没坐马车,也没带春杏。
纱帽遮面,在处烧饼铺子前,买两个刚出炉烧饼包着,才朝着镇国公府走去。
时却也辨别不出,到底是谁。
沈颂却在闻到那股清淡药香味时,已认出来,不由皱眉诧异地问道,“你怎来?”
姜姝见他没有半分恐慌,顿觉无趣,立马松手,走过去蹲到沈颂身旁,没回
沈大人辞官后,家人更是搬到扬州,日子度陷入低谷,直到沈颂来长安经商,沈家才有好转。矣花
每年镇国公府忌日,沈颂都会来。
今日不过是恰巧遇上。
祠堂纸钱烧,光线从那已开裂砖缝中溢进来,密室内瞬安静,都禁声留意着外面动静。
谋逆罪臣,无牌无碑。
范伸知道他有分寸,也没再多说。
周绎又才问道,“朱夫人丫鬟当真没音讯?”
范伸答,“今日才知,人已去江南。”从侯府逃出来后,那丫鬟便直留在长安,避开这阵风头,才去码头,倒挺聪明。
周绎看他眼,还想说什,话到嘴边又咽回去,只应声,“嗯。”
过阵,范伸却主动提出来,“跑趟江南。”
十几年过去,镇国公府早已是片废墟。
里头景象,同那破旧秦家院子差不多。
天色黑下来,四处阴森。
姜姝到门前,身子轻轻地跃起,双脚无声无息地落在院墙内,脚步直顺着大院往里,直接去镇国公府废墟祠堂。
来过几回,如今寻来便是熟门熟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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