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,其实可能,真没他想象中那好……
“好……”姜姝把攥住那借据,握在掌心内通揉捏,急急忙忙地回到床上,拉褥子盖在胸口,气儿才终于顺畅起来。
范伸也没再说话。
两人同时闭上眼睛,极为默契地舒口气。
***
折腾到半夜,姜姝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,第二日起来,腹部疼痛已完全消散。
还觉得自个儿尤其大度,如今人家句,“用完,明儿再给你赚回来……”瞬间让她成那小丑。
姜姝又翻个身,终是受不住胸口那份煎熬,轻轻地侧过头,瞧眼身旁人。
没有动静。
又候阵,姜姝才小心翼翼起身。
蹭到床边鞋子后,也不敢点灯,轻手轻脚地走到木桌前,看到范伸拿回来那两张银票。
以他适才态度,当还没有察觉。
早上她先给严二五十两,后来又去红椿楼结百两花酒钱,再加上客栈内今儿日伙食。
统共是百六十二两。
她吃他个包子,十个铜板个,三个,三十个铜板。
从那里头扣下来。
夜色渐渐安静,姜姝却在床上烙起饼。
隔上阵,心头便如同火烧,怎躺都不安稳。
今儿她折腾日,就如同跟前摆着个大饼,她费尽心思地去争抢,对方却突然主动送到她跟前,说她这原本就是准备给她。
不仅如此,还告诉她,她想要多少,他就能给她赚多少。
如此衬托下,她那细如针眼心,简直无地自容,难以安放……
见范伸不在屋里,便问声春杏,“世子爷走?”
春杏将昨夜范伸买回来几个包子,拿回厨房热好端进来,笑着道,“世子爷刚出去,说待会儿就回来,今儿是元夕,让夫人起来后先用早食,等世子爷回来便接上夫人道去逛江南。”
姜姝:……
出去,怕不是拿钱去。
姜姝睡夜,到底是有些难消此恩。
却没心思去顾忌,赶紧摸向那张压在茶杯下借据。
手不小心碰到茶杯,“叮叮咚咚”阵响,姜姝心都冒出嗓门眼,忙地把扑上去将其抱住,屏着口气,闭上眼睛,“……”
待那响声安静下来,身后那幔帐床内便传出来道低沉声音,“银票又没长腿,跑不,过来先睡。”
范伸被她挪来挪去,挪半夜,原本就没睡着,见她突地起身下床,也没有睁开眼睛,想看看她这晚上,到底是因何睡不着。
如今听到那木桌上动静声后,便也明白,想来今儿能让她拿出那百五十两银票,怕是割她肉……
那就是百六十两,零九百七十个铜板,全都清清楚楚地记在那借据上。
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。
这些都是她从嫁妆里,暂时借出来,以钱庄利滚利算法,回到侯府后,她应该能从库房内拿到千两银子,补回到她嫁妆匣子。
她精打细算日,自觉没有什问题。
很公平,很合理。
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但她那小人之心,还未,bao露。
应该还能挽回。
只要她毁那张借据……
今夜出门之前她早写好张借据,如今就压在桌上茶杯底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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