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姝
愣，何时说
？
再想起，他今儿早上起来又比自个儿早，实在好奇，他哪里来精力，嘀咕
声，“夜没睡，哪来精神……”
范伸这回还真没听清楚，才俯下身问她，“什
？”
姜姝便仰起头，“夫君晚上，都，都不睡觉吗……”似乎每次她睁开眼睛，他必定也是醒着。
范伸双眸子，突然深深地看着她，轻声反问，“你要
睡？”
只是世道弄人。
若他当真是自己儿子伸哥儿，别说她要那妾室位置，她就是想做主母，她也能点头。
“你去瞧瞧长安城里，还有哪些未许亲门户，挑几个家世，人品好公子哥儿……”除伸哥儿，这长安城里她要是看上哪家，她亲自去说。
***
姜姝跟着范伸从东院出来，马车早已停在门口。
合着她自己亲侄女,在她眼里，当真就只是个想做妾室姑娘。
她倒是还没见过如此胳膊肘往外拐人。
要不是觉得她是梅姐儿亲姨母,将来定会照拂梅姐儿，这妻和妾也差不到哪里去，她也不会这般放下情面来，三番五次地去寻她。
如今听到这句,虞家大姐便也彻底明白。
脸色瞬黑下来,“是,妹妹命好，这辈子找个好婆家，是不该妄想，梅姐儿命，哪里能攀得上妹妹这等高门户……”
侯府范侯爷当年去扬州沈家提亲时,个个都说这样显贵人家，必定是妻妾成群，虞家个小门户,等侯夫人去长安，指不定怎受气。
虞家大姐嫁秀才虽出身低，但家里她说算。
可这些年过去，他秀才人都死，也没见到范侯爷纳上房妾室,虞家大姐心头本就有些怨天尤人,觉得命运不公。
也并非见不得侯夫人好。
只是她过得越是幸福，越是衬托出自己凄惨。
姜姝明白。
得，又是自己勾引他。
姜姝懒得同他理论。
谁知范伸并没有见好就收，得寸进尺地又补
今日天色不错，雪白云层之间破出条口子，露出里头蔚蓝，阳光倾斜而下，落在人身上，暖洋洋，甚是舒坦。
姜姝坐在马车上，时不时揭开布帘往外瞧上两眼，过上阵，再回头瞅瞅身旁那位正闭目养神大人物。
生怕自己吵到他。
适才两人经过长廊，侯夫人看到情景，实则是姜姝在问他，“咱不去同母亲说声吗。”
“已经说。”
虞家大姐说完，回头便走。
云姑上前步，正打算劝说两句，被侯夫人把按住，“由着她去。”
侯夫人看着虞家大姐愤然离去背影，叹声道，“就她那性子从小就好强，事事都要做个对比，到头来越比越差，这些年她那些苦不是旁人给，是她自个儿找……”
侯夫人虽如此说，心头到底还是有些心疼。
自个儿亲姐姐，小时候也曾牵着她手，给她藏过不少好东西吃。
是以,她不愿意来长安。
这回若非为自己女儿，她断不会来侯府,她看不到侯夫人好日子，侯夫人也看不见自己凄凉,起码还能挽回点尊严。
如今不仅看到,还听侯夫人将她幸福晒到自己跟前,虞家大姐有那瞬，差点喘不过气来。
不兴纳妾。
挺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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