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内,侯夫人到底还是给她收拾包袱。
虞家大姐步登上去,头也不回,还催声马夫,“赶紧走。”
出侯府那条巷子里,虞家大姐才长长地吐出口气,双眼睛通红,拂起帘子从雨雾中往后瞧去,心头轻轻地念叨声,“梅姐儿,娘能
说完,当下便转过头,同身边嬷嬷道,“送她出府。”
那嬷嬷还想劝句,“大姑娘就算是回扬州,也得收拾东西,今儿又是落雨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就听虞老夫人打断道,“她能有什东西可收拾?”
这话倒是说实在。
虞家大姐还真就没自己物件儿,除虞家给,侯夫人给,也就只剩下两双没纳完鞋面儿,是她自己。
侯夫人怕她知道这些事情后伤神,昨儿就让人瞒住,没让人告诉她。
如今被虞家大姐这闹,声音穿透几堵墙,虞老夫人岂能听不见,听其声音极为熟悉,这才问跟前嬷嬷,“怎回事?”
那嬷嬷跟虞老夫人大半辈子,什事儿都没瞒过她。
便大致地解释道,“是大姑娘,想亲上加亲,让跟前梅姐儿进东院给世子爷为妾,如今没成,也不知同侯夫人说什,意见不合,两人红脸……”
虞老夫人听眼皮子直跳,当下就骂声,“贪心不足,蛇吞象……”
误会。
刚要起身去拉范伸坐过来,便听范伸道,“姨母若是不住,往后便不要随意进屋,那屋里,御赐物件儿多,哪天姨母不小心再碎个什,侄儿不好交代。”
范伸说完,也没再进去,同侯夫人说句,“母亲忙。”便转身退出门槛。
侯夫人看着那离去背影,心口都凉。
她就这个儿子。
虞家大姐同侯夫人理论起来那阵,就没想过要留。
也知道留不住。
如今见虞老夫人也当着大伙儿面,竟也维护老二,撵起自个儿,心头顿时凉。
二话不说,连把伞都没拿,转过头就扎进雨雾底下,空手出府,走之前还冲着侯夫人撂句,“日后就算你侯府登天,这辈子,也不会再踏进你侯府半步。”
到府门外,侯府马车也及时赶过来。
这些年她念及她苦,处处由着她。
她倒好,愈发不识好歹。
虞老夫人忙地让屋里丫鬟将她搀扶出来,刚跨出门槛,便听到虞家大姐道,“当日侯爷不在家,是抱着伸哥儿上镇国寺,到半路上,气儿都断……”
“你给住嘴!”虞老夫人声吼完,身子不停地抖。
虞家大姐立在门前,同侯夫人闹正上劲,突地被虞老夫人声呵斥,霎时住声,虞老夫人抬着手里拐杖连着指她两下,才说出话来,“你是想要气死。”
侯夫人再也不想同虞家大姐说句废话,轻声同她道,“大姐,不是不留你,是你不适合这儿,你回扬州吧,带着梅姐儿回虞家。”
虞家大姐看着侯夫人彻底决绝脸,似是瞬,失去所有依附。
天上大雨如瓢泼。
虞家大姐情绪时失控,声音透过雨雾,惊醒隔壁好几个院子,“白眼狼啊,当初伸哥儿就只剩下口气,是谁抱去镇国寺……”
虞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乏力,直呆在屋里养着,鲜少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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