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姝还未反应过来,那刚喝过苦药唇瓣,便被他俯身吻,“等。”
怕自己去,火上浇油。
本以为范伸请完安后,直接会去上朝,谁知姜姝刚搁下药碗,便见范伸又折回来
早上起来,姜姝烧虽已退,声音却还未恢复过来,四肢也有些乏力,整个人比平日多几分柔弱,见他回来,诧异地道,“夫君落东西?”
范伸神色微微闪,应声,“嗯。”
进屋后却不说自己落啥,也没去寻,走到姜姝跟前,坐在软榻上,看眼她药碗,“喝完?”
她知道那叫不是她。
可那声,在她心头,唤就是她。
这些年来,她也不知道是自己救赎椋哥儿,还是椋哥儿救赎她。
大姐说错。
她孩子没有断气,直都在。
虞老夫人被虞家大姐气,病情加重,又躺回床上。
侯夫人寻府医来,王大夫道,“老夫人倒也没有什大毛病,这不过是岁数到……”
什意思,侯夫人都听明白,只问王大夫,“还有多少日子?”
“多则半年,少则两月……”
侯夫人没再问,打发王大夫后,便独子人进屋,服侍虞老夫人。
为你做就只有这多。”
余下路,全靠她自个儿。
她不想回,那就不回。
留在侯府,即便不嫁世子,将来也能找个好人家,总比跟着自己强。
这辈子,自己是走不出这笼子。
姜姝点头。
“手还痛不?”
姜姝摇头,“好多。”见他坐在这半天,姜姝有些替他着急,正想问他到底是落什,别耽误上朝时辰,便又见他突地起身,凑过来看着她道,“走。”
姜姝愣,不,不找?
“好,夫君路上小心。”姜姝起身相送两步,范伸终于看不下去,直接转过身,拖住她胳膊,将其拉进怀里。
侯夫人轻轻地拉起虞老夫人手,轻轻张嘴,声音哽塞地道,“母亲,你再挺挺,椋哥儿已经在努力,咱们起等着那天。”
等着椋哥儿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上。
看着他儿孙满堂。
***
姜姝碍着昨儿事,早上并没有同范伸道去给侯夫人请安。
床榻上虞老夫人已是满头白发,比起当年,这张脸明显已苍老许多,侯夫人免不得又想起十几年前那个晚上。
母亲将她拉到床前,将她手,盖在椋哥儿那只小手上,痛声同她道,“你睁开眼睛看眼他,丧子之痛苦,丧母之痛又何其不苦,他还是个孩子啊。”
侯夫人终于睁开眼睛。
可就是那巧。
椋哥儿做梦,那只骨瘦如柴手,紧紧地攥住她手指头,唤出声,“母亲。”
侯夫人说没错,自己是见不得她比自己过得好。
道理她懂,可偏偏就拗不过心头那股气。
凭什呢?
她原本就不比任何人差啊……
*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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