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儿早起来就去虞老夫人屋里,看下情况,却没将实情告诉她,生怕自己说完,她提着口气落下,便再也回不来。
还是得等到宫里诏书下来,椋哥儿名正言顺地顶着裴家世子身份,再来同她说,好让她安心地走完这最后程。
晨时过,宫里便传出消息。
先是皇上颁布罪己诏。
为帝几十年荒唐和罪过,每桩都列得详详细细,整个长安城顿时片哗然。
愣是将那花瓣磨出莹莹水珠,甘愿为他敞开门缝儿,才兴奋地随着那水儿,没入进去。
水流之处,霎时片惊涛。
场惊涛波浪,姜姝险些没有缓过气儿。
十几日。
范伸心头所积攒下来燥火也好,思恋也好,股脑儿地都发泄在她身上。
呢……”
话音落,范伸直接从那水里站起来。对面水波瞬激起。
覆盖在雪地里块红绸,彻底被掀落,露出底下大片皑皑白雪,隐隐两朵粉浅花儿,在那急流水波中轻轻晃,即隐即现。
波涛自来无情,没有半丝停留,裹两团白雪在手,不断地撒野。
雪球越滚越大。
那罪己诏颁布,就算是不问朝政百姓也都明白,这天已经彻底地翻。
所有切冤屈都结束。
只剩下裴家那位小世子裴椋。
午膳时,几个屋里夫人又过来侯夫人这,番议论,“这裴家小世子到底是谁?怎地还没个动静呢。”
浴池里灯火,天亮那会才熄灭。
姜姝虚弱地躺在床上,周身酸痛,动也不想动,最终还是裹着被褥缩在那只熟悉胳膊下,疲乏又安稳地闭上眼睛。
范伸也睡觉。
天色渐渐地亮开,日头冒出来后,昨儿夜里压在头顶上云雾,也慢慢地消散,露出高空上蔚蓝。
侯夫人昨夜就已知道人回来,悬几日心口,终于落地,难得睡个好觉。
长在白雪地上两朵花儿,几回险些被挤出来,只得紧紧地稳住脚跟,坚毅地立在那,发出啧啧水声。
水波并没有因此而停手,团浪花激起,水底下裹着白雪花枝儿,整个被提起来。
雪白枝干下,竟还藏着朵没有任何绿叶杂草芍药。
水浪将那枝头冲到石壁上,轻轻地掰开底下两根枝桠,那朵粉嫩芍药便整个露出来,此时已被风浪吹得微微地颤动。
风浪似乎终于找到个栖身之地,欺身来到那朵正绽放得绚烂芍药口子处,缓缓地停留,不断磨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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