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离世第八年,官拜宰相沈寒霁依旧未娶。
至于他为何不续娶,温盈虽不知原因,但也知道不是在纪挂她。将来他究竟有没有续娶,她也不知道,因为他成宰相那时她从梦中清醒过来。
怔忪从床上坐起,抬手摸摸自己脸颊,不出意外摸到片湿润。
这个让她喘不过气来梦,太真实。
屋中空荡荡,这是她成婚近两年来,不知独守第几回空闺。
不再盼着侯府人对她有所改变,不再盼着日子能好起来,更不再盼着丈夫心中有自己席之地。
成婚第三年,年仅十九岁她郁郁而终。
梦中她离去在侯府没有掀起任何波澜。
在梦中她曾看见过尚书之女问过沈寒霁,问他可曾对亡妻有过丝愧疚。
他答,未曾。
被人为难,泼酒,诬陷,推进池子中,出尽洋相。
梦中自己,尽管是遇上这些糟心事,可也却从未与夫君说过半句委屈话。
他们之间话很少,见面时,她总是默默站在他身后。
他总是很忙,忙得只会半个月进行次房\\事。
说他不重欲,对她毫无兴趣。却又不尽然,每回她都能感受肌肤触碰热度,感觉得到他放纵,他沉沦。
有礼,可实际上却是冷淡疏离。
成婚近两年,相处得犹如宾客般,甚少温情,夫妻关系淡薄。在他面前,她似乎总是小心翼翼。
无论是在他面前,还是在侯府长辈后辈面前,她也是谨言慎行,小心翼翼。
这些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气。
人人都羡慕婚事,可这好婚事却成囚困她牢笼。
沈寒霁说卧榻之侧若是有人,总是难以入眠。
这些独守空闺夜里,她总是说服自己——若是同
尚书之女继而追问他可曾对亡妻有过半分喜欢。
梦里边夫君漫不经心挑挑眉梢,淡淡道:“她与而言,只是妻子。”言外之意,并无半分喜欢。
温润声音此时却显得凉薄起来。
话本中还有句话,犹如汹涌潮水,狠狠击打在温盈心底,让她透不过气。
那段话是——在沈寒霁记忆中,他亡妻温氏总是低着头沉默不语,不争不抢,几乎让人忘记她存在。不在数年,他几乎都记不清她究竟长什样。
可下榻,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。她也逐渐明白这些云雨之中并无感情。
主母不喜,婆婆厌弃,夫妻感情淡薄,这些事情都无人诉说,只能埋在心底。
她阿娘早逝,只她个孩子,和众姐妹也不亲密,所以在娘家中无人诉说。
无论是侯府,还是外边所有人,都让她压抑得无法喘息,渐渐,梦中自己逐渐消瘦。
不知道什时候起,身体也越来越虚弱,眼中没有任何光亮,形如枯槁。
梦中她日又日紧绷着,生怕出错,战战兢兢讨好着侯府每个人。
梦中让她真正崩溃,是在成婚两年后,沈寒霁殿试高中榜首后。
虽然温盈听到过许多说她配不上沈寒霁闲言碎语,包括他生母也在她面前说过不少,但她都隐忍下来。
因沈寒霁向来洁身自好,从未沾花惹草。
可当他高中后,个个出色高门贵女总会在各种宴席上取笑她,语中带刺,让她受尽排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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