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知道,你去吧。”朱母熟练地将线尾打结,把针插到绣棚上,“路上慢点。”
昏黄灯光在地上投射出暗色轮廓,银针在朱母手中上下穿梭,绣棚绷着白布渐渐有花朵雏形。
朱母满意地看着指甲盖大小桃花,她几十年手艺还在,除颜色不对,细节要多精致有多精致,翻转至背面,同样如此。
如果有彩线,这朵桃花怕是会在绣棚上活过来。
朱母许久没做过绣工,时忘时间,回过神只觉眼睛异常干涩,她立马闭上双眼,待不适感消失,才缓缓睁开。
天色尚早,朱母端着装针线笸箩坐到门口,将碎布头按照大小、颜色、材质分好。
“妈,你做什呢?”朱文最新投稿被报社选中,寄五元稿费单并本样刊到邮局,这是他写稿以来单价最高次,他特意回来告诉母亲。
“阿文放学。”朱母搁下笸箩,拍拍身上线头站起来。
眼前幕令朱文梦回往昔,朱母眼睛未患白内障之前,她也是天天坐在门口,边做针线活,边等他放学。
“嗯。”朱文快步走到母亲身边,“妈,上次写文章稿费有五块钱。”
因为平日要上课,陈晚另外给朱母配两把钥匙,有她帮助,陈晚顿时轻松不少。直观表现是他晚上睡觉时间提前两个小时,王利安总算不用担心他哪天英年早逝。
朱母每天工作六个小时,分别是上午八点半到十点半,以及下午两点到五点,与陈晚上课时间重合度较高。
不管陈晚在与否,朱母工作样认真,若非失明经历让她心有余悸,不敢再过度用眼,她恨不得从早忙到晚。
陈晚抽空教朱母缝纫机使用方法,朱母学得很快,练小半日便做得有模有样,论天分,比周梅高出不少。
“陈晚,你那些碎布头还要吗?”朱母拿陈晚钱,原想叫他东家,陈晚敬她是长辈,拒绝东家称呼,让她直接喊名字,他不讲究那些。
幸好视线依旧清晰,朱母松口气,提醒自己下次千万注意,小绣怡情大绣伤身,她可不能再把眼睛熬坏。
朱
他递上稿费单,朱母没读过书,但会识数,她摸着稿费单,惊喜不已:“真是五块钱!”
母子俩高兴地进屋,朱母拉着朱文胳膊坐下:“你写什文章,给妈念念。”
朱文听话地翻开样刊,从标题念起。念完,朱母笑意盈盈,虽然不懂,但并不妨碍她个劲夸朱文写得好。
卧房床边靠墙处立着面柜子,内里装着朱文所有作品,不论是通过样刊抑或退回废稿,均被朱母视若珍宝。
朱文放好样刊,转身帮朱母穿针:“回学校,你别做太久,天黑伤眼。”
做衣服剩下碎布头陈晚攒两大包,堆在墙角,钱国胜会定期处理,碎布头放外面有是人抢着买。
陈晚不是吝啬人,闻言表示朱母可以随便用,反正值不几个钱。
朱母连忙道谢,临走前笑着装包碎布头,她不挑花色,抓到啥是啥。
陈晚以为她要带回去纳鞋底,没多问,转眼把这事抛在脑后。
到家,朱母把中午剩饭热着吃,自打恢复视力,她就不准朱文从食堂带饭,依她所言,自己有手有脚,哪能天天吃现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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