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说,傅云婉就知道来人是谁,正是那位全家殉国于战场陆老将军嫡孙,也是她亲姑姑儿子,她表弟陆乘舲。
小时候,他们是有过几面之缘,那时候父亲还在陆将军门下做骠骑将军,两家又结姻亲,时长走动着,后来陆将军带领全家包括姑母上阵殉国后,父亲就与她这位表弟生份,算算两家之间竟是有十年没有来往,怪不得刚才见着很是面生。
“难为他有心。”傅云婉听罢点
方茹面色这才转为晴朗,笑眯眯地劝解道,“女孩子嘛,嫁人之前都会患得患失,母亲是过来人,明白你感受,等熬过明天就好。”
说完,她目光才转到傅云婉那磕破额头上,颇有几分歉意地说道,“瞧,光顾着说话,竟是忘你还带着伤,紫竹,快去给小姐拿最好伤药来。”
不多时丫鬟拿伤药回来,方茹亲自递到傅云婉手中,不免又唠叨几分,“你说说你,有什话不能好好说,非要作践自己,万要是落疤,悔不死你。”
“多谢母亲关心,女儿知晓。”对着面前絮絮叨叨嫡母,傅云婉没心思应付,心灰意冷地吿退。
傅云婉回自己院落,望着冬日里没有半分绿意却处处彰显精致院子,想到那宸王府如今落败得还不如她这个庶女院落,顿觉委屈。
侯府主母方茹端坐在上方,瞧着下首不停给自个磕头傅云婉,慌忙示意两个丫鬟把人给扶起来,不明所以地问,“好端端,这是怎?”
“母亲……”傅云婉抽泣地喊道。
方茹微微叹息地说道,“傻孩子,这天底下哪有女孩子不嫁人,快歇眼泪,别说这些孩子气话。”
“可是……母亲,女儿还想再侍奉父亲母亲两年,求母亲成全。”傅云婉咬咬唇,脸色泛起抹苍白,但还是执拗说道。
方茹心中已然不虞,面上却笑道,“与你父亲身体都还康健,府里还有这多仆人呢,最不济还有你大嫂二嫂,哪里就要你费心劳力伺候,再则宸王府离着们侯府不过几条街距离,你若有心,婚后时常回府探望二,母亲就心满意足。”
人人都说父亲如今发迹,连带着家人也跟着鸡犬升天,怎偏偏就落下她,叫她嫁人后竟过得连出嫁前日子都不如。
如果可以她宁肯在侯府受嫡母刁难,也不愿意嫁进那样叫人看不到曙光漩涡中。
就在她倚在院落中若有所思时候,眼尾却突然扫到院外鹅卵石铺成小路上,正有个模样清隽少年由管家带路向安置客人院落而去。
“那是谁?”傅云婉蹙蹙眉,低声向身后丫鬟询问。
有眼色丫鬟见状,急忙出去问询番,回来回话道,“回小姐,打听清楚,方才那位是陆府表少爷,特意来参加小姐明日婚宴。”
傅云婉闻言面色灰败,心中却还有几分不甘。
她知晓就凭父亲如今地位,想要摆脱这桩婚事,不过是句话事,难就难在她只是个庶女,没有向父亲恳求资格。
“母亲………………”
见还她吞吞吐吐,方茹目光凝,带些许严厉,“怎,可还有不妥之处?”
被方茹问,傅云婉下意识地摇摇头,半句央求话也说不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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