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手手背垫在下巴,逗弄笑在眸子里被揉成细碎光。
轻巧发出气音比寻常多出两分撒娇挑逗味道:
“yan字是这写吧?”
“有点儿忘,你教教好不好?”
江妄写几下又卡住。
笔头轻轻抵在沈修然脊骨,拧起眉头认真思索,那个字最右是个什来。
反文旁?
不对,感觉不大像。
越纠结越是纠结,仿佛喉咙卡着块糯米团,吐不出咽不下,就膈应得不舒服。
视线漫无目荡圈,最终在小班长因阳光盛照而变莹白剔透,赏心悦目耳垂上。
抱着对美好事物向往单纯欣赏会儿,随后不安分地将长腿伸出自己管辖范围,往人凳子脚不轻不重踢两下。
没反应。
余光里,老孙拿着电话上走廊去。
江妄见机重新趴下,下巴搁在手腕上,圆珠笔在手里灵活转圈后被调个头。
散地趴在桌上断断续续划拉着《三峡》,光线斜斜从窗外铺入教室落在他身上,将他整个人被渡上层恬静光晕。
发色更柔,瞳色更浅,长睫随着思绪上下扇动,柔软又明亮。
纸面也被阳光殷勤染上温度,横线上字迹潦草,江妄胡乱涂出几处墨疤,都被小拇指蹭花。
笔尖停顿许久未动,他卡在绝巘“巘”字上。
想不起来怎写,支棱起脖子惆怅地用左手拇指去蹭沾在手上墨迹。
他有点想耍赖去翻书。
只是刚想收回手时,笔头那端忽然被人握住。
眨眨眼抬头,是沈修然握住笔另端。
他微微侧身看着他,神色清冷,瞳仁黑得纯粹,阳光也落不进去。
江妄就这跟他无声对视三秒,眼角熟练弯,用口型叫声“班长大人”。
伸长右手耷拉在桌面,笔头轻轻抵住前桌背脊。
没发现沈修然瞬停顿,江妄划动笔头,慢悠悠在他背上写着什。
速度放得很慢,大体像是个字,但碍于笔画太多,写得又不流畅,停停写写,写写停停,半天写不完。
或许他并不知道,这样触碰牵起微痒触觉,不免都会夹带上似有似无撩拨意味。
教室很安静,入耳皆是笔尖摩擦纸张沙沙声。
蹭着蹭着,眼神飘向前方,注意力就被分散。
视线最开始是定格在前桌发梢,然后往下,划过截细瘦脖颈,落在校服衣领处。
他想起前日夜里,他在黑衬衫领口闻到淡淡酒香。
现在应该已经没有吧?
好学生偶尔叛逆回也只敢挑在周末,现在是学习时间,好孩子不敢喝酒,衣领肯定只能剩下干干净净洗衣液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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