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痛不痛?”
这大块伤,他看着都痛,小姑娘安安静静不发言,沈清徽笑说,“别逞强,你是小朋友,要是痛得厉害,告诉,明早带你去医院看看。”
这语气与声音,是过分温柔,江鹊很久很久都不曾听过有人用这样口吻跟她说话,让她有种自己也被人捧在心尖错觉。
是夜风太温柔,是他声音太好听,像片花瓣被风拥着落入片无人区湖泊,泛起涟漪漾满整片湖面,那是少女私藏敏感心动,浩大却沉寂。
沈清徽没听到她说话,抬头,却看到江鹊低垂着视线,极快地眨下眼睛,颗滚烫泪滴
江鹊没说话,沈清徽抬头,小姑娘眼眶有点发红,言不发,好像受莫大委屈——应当是回忆起什不好事情。
沈清徽给她喷云南白药,冰冰凉凉,他托着她脚踝,她腿太细,肌肤又白,那些伤疤在上面触目惊心。
他有意转移她注意,便也随意地说,“你刚才看花是龙沙宝石,喜欢话,摘几朵放在你床头。”
这花都是他精心照顾,平日里连浇水施肥都格外精细,但也可以随意地送给她——只想在这刻,哄哄这个小姑娘开心而已。
“好……”
吃喝穿戴像个异类,课业压力相当重,小镇老师知识有限,教东西也有限,江鹊处处吃力却也咬牙撑着,就是外婆说那样——
读书不是唯出路,但读书定会让出路更容易些。
每到这时候,江振达就打击她,说什“浪费老子钱”,“成绩上不去就要认清现实”,“农村出来就要有自知之明”云云。
再后来?江振达工地不顺,有时候会跟陈盼吵架,头回往江鹊身上扔本书,江鹊愣愣站在那没躲,或者说根本躲闪不及,后来就江振达把江鹊当作泄|气工具。
也许对江振达来说,江鹊是他孩子,所以理所应当不会反抗,理所应当忍受着所有火气。
江鹊是突然不知道可以说些什,是头次被人这样关切,原本直在坚持坚强,也好像在这刻开始点点溃散。
腿上伤口有些胀痛,冰冰凉凉,沈清徽托着她脚踝,他手指温润干燥,他也并不希望江鹊定要说点什。
在这样片刻安静中,沈清徽打开红花油,涂点在指尖,然后轻轻地打圈儿涂抹在她膝盖淤紫上,动作是万分轻柔。
很难想象,像沈先生这样身份人,会在这样个寂寂夜晚,在这方萦着馥郁花香小院中,半蹲在她面前,只为她涂着药油,他目光专注,像是在做什重要事情。
江鹊眼眶酸楚更甚,脸眼睛都不敢眨,生怕这样幕,眼睛眨下就消失。
并美其名曰,“棍棒下出孝子”。
江鹊被江振达打时候,她是恐慌,可陈盼视而不见,江鹊越哭,江振达越是打她。
她也是开始在这个时候学会隐忍。
那些小时候遭受过,bao|力孩子,长大后或许依然会相信世界美好,但他们内心早已变副模样,他们会很容易活在自否定和胆小不自信阴影中。
江鹊动不动,沈清徽给她清理伤口,而后说,“要给你喷下云南白药,痛话,告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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