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给他打电话,又怕打扰他。
最终,她吃完盒冰淇淋,默默躺在床上,又睡不着,起身开灯。
房间里好空旷,明明暖气很足,可是她有点手脚冰凉。
“来这个世界上,不是为按照你们要求娶妻生子循规蹈矩,是要去看山看水,流落街头也心甘情愿。”
“沈清徽,你会后悔。”
“那就去后悔。是为自己活,后悔自己承担,也不做旁人认为正确事情。”
仪器发出“滴”声。
屏幕上条线变平缓。
只因为他曾经有个过分优秀儿子沈容信,将所有爱与关注都给他。
就算后来沈清徽出生,也少那些爱意,只觉得他是维系着庄家纽带。
沈邺成将他当成枚棋子,他不管沈清徽是否有自己想法、走多少歪路,只要这个儿子还留着口气就还有他价值。
人与人是相互,亲情也是。
到他老来,沈清徽次都没来过,他也无可怨。
“你想说晏婧晗?”沈清徽凑近去听,勉强辨别出“晏”字。
沈邺成视线涣散。
沈清徽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来本证,递到他眼前。
“和晏婧晗做几年戏,您大可不必为编排,沈家东西,旧⑩光zl除该是那份,别也不要。”沈清徽低着头看他,神色很静。
沈邺成呼吸更剧烈,旁边护士连忙给他重新扣上呼吸罩。
沈清徽熬?
昨夜托邵闻瑾秘密叫律师,简单地做遗产分割。
他撑着口气,是想等这个儿子亲自来趟。
沈清徽推门进来,站在他床边,眼神很冷淡地看着他。
沈邺成眼睛浑浊,半年不见,原本他还有些精气神,现在已经枯槁像棵将死枯树,整个人瘦快脱相,只把骨头。
新年大年初,沈邺成离世。
大年初二,沈邺成下葬,葬礼与追悼会定于初三。
江鹊在新闻上看到消息,她没有仔细看。
热搜下面连串“沈”。
她静默地吃着冰淇淋,电视里画面让她索然无味,只想着沈清徽现在怎样。
最后点寄托,是他打拼大半辈子事业,希望至少能够在他手里延续下去,可沈清徽从头至尾都不肯要。
也从头至尾不肯走他安排好路。
沈家安排条路,是漆黑孤寂海底隧道,这条路上没有任何风景可言,走错步,就溺死在海里。
他宁愿去孤野森林披荆斩棘,穿越沙漠与荒原,去找属于他春天。
沈邺成在最后片刻,想到很多年前沈清徽跟他断绝关系时说句话——
仪器发出刺耳声音。
“也……没看错你。”
沈邺成唇抖动着,断续地句话,手忽然攥住沈清徽手。
沈清徽低头看,他手上布满褶皱,干枯有些吓人。
沈邺成也怨不得别人,对这个儿子,确实从未上过心、也未尽过身为父亲责任。
有钱也不定能有个善终,在病最后阶段,沈邺成只能插胃管,吃喝拉撒全都在这张病床上解决。
沈邺成唇翕动,断续地想说点什。
护士凑过去,帮他取下氧气罩。
沈清徽往前走几步,坐在床边,言不发。
沈邺成喘|息声很粗很重,“走……还有晏家……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