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她以为那真是暧昧暗示,可也并没有,也正是这些数不过来细节,让叶绯突然发现,自己对他已经远远不止贪恋。
叶绯很难想到,耳塞明明只是她习惯,后来却成黎羡南熨帖开始,她很难想象他在凌晨时分亲自去便利店为她准备好三副耳塞,也很难想象昨天他又是什时候起来,给她准备红包和雨伞。
叶绯越想越难过,她抹抹眼睛,收拾东西去退房。
除夕夜真没多少人住酒店,酒店空旷不行。
叶绯退房出来,在马路上等黎羡南,迄今仍然觉得很恍惚,燕京在北,广东在南,叶绯拿着手机搜搜,足足两千多公里。
叶绯懵住,好半天没反应过来,“你……你到广东出什差?”
“出差探亲,”黎羡南像是坐在车里,那边隐约听到些声音,像是车子在行驶,他笑说,“来,位置给。”
“你真……真吗?”叶绯磕磕绊绊,好半天才蹦出来句并不完整话。
“什时候骗过你,”黎羡南说,“住宾馆是吧?把房退吧,已经从机场出来,给个地址,来接你。”
叶绯本来已经不哭,听见他句“来接你”,眼泪没有崩住,突然就攥着手机大哭起来,眼里断线似,怎哭都停不下来。
失眠其实很痛苦,尤其是耳塞依赖后失眠。
即便耳塞隔绝所有声音,人好像活在真空里,可这样安静也更像个苍白冰冷世界,所有痛苦都会在脑海里出现反复放大折磨她大脑。
叶绯不知道自己为什哭,很多东西都股脑地侵袭着,那苍白世界被泼上墨,染成大片污浊。
叶绯隔好久才感觉到手机震动,她无声地缩在床上哭好久,眼眶酸胀,摸过来,看到上面跳动号码,她有些不真实感觉。
手机上显示着已经有黎羡南三通未接来电。
叶绯傻傻地站在马路上,雨后广东好潮湿,看不太清远处,街道远处好像没入大雾,她穿有点少,却也意外没有觉得冷。
她像在马路上等着黎羡南来接她回去。
好像个在,bao雨里独自撑伞走过很久人,突然遇上另个人,这个人不仅帮她遮风避雨,还把她带回温暖房间,问她冷不冷,问她饿不饿,告诉她没关系,你以后不会淋雨。
叶绯攥着手机哭好久,才憋出来几个字,黎羡南听着她哭,说好,会就到。
黎羡南没有挂电话,叶绯跟他说完地址,握着手机,听见他呼吸声,有很多记忆碎片回笼。
失眠并不会突然恢复,那会刚到西郊,夜里醒来几次,黎羡南总能在几分钟内醒来,体恤地问她要不要耳塞。
那会明明总喜欢夜间起来喝冰水,叶绯说晚上喝那冰对肠胃不好,黎羡南笑说,行啊,不喝冰水抱着你睡吧。
黎羡南几乎不会这样,连着给她拨好几通。
叶绯终于清醒,接电话,嗓音里还染着哭过后沙哑,“喂。”
黎羡南那边儿有点安静,他肯定听出她声音里潮湿。
他握着手机,呼吸声平稳从电话那端传来,叶绯坐在小小宾馆房间床上,眼泪好像止住。
“哭什呢,还能不要你,”黎羡南低笑声,“来广东出个差行不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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