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那时觉得,这是天地间最温暖,最广阔地方。”容璲站在及腰花田中,空灵风声像回响在山间呓语,携起蓬细小花瓣乍然拂过耳边,落在他发上肩头,他转过身朝傅秋锋招招手,遍野山光春色便都揉碎在他含笑眼尾。
“陛下。”傅秋锋跟过去,开口才发觉自己嗓音微颤
韦渊阻止不他,干脆也就板着脸任由他唠叨。
傅秋锋在前方隐隐听见齐剑书说话,他耳力过人,虽未刻意细听,但也捕捉到几个关键词,扬武卫,陈峻德。
清凉山风带来树丛和土壤气息,远山灰绿轮廓与白云相接,傅秋锋和容璲进林间,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容璲脸上,傅秋锋不着痕迹地看他几次,恍然发觉他蹙着眉,眼睛只盯着前路,并无愉快游览心思。
“陛下……”傅秋锋刚想说些什,容璲便回头,扶着树干对落在后面两人抬抬手,转身回去轻声吩咐起来。
傅秋锋自觉地放慢脚步继续上山,容璲很快追上,但齐剑书和韦渊则不见踪影,傅秋锋这次没再问话,沉默着跟在容璲身后,两人在杂草丛生山野里跋涉到半山腰,放缓脚步边歇边走,渐渐看清数丈远繁茂枝叶渗下片跃动光帘。
上调侃他几句。
反常,太反常。
傅秋锋心不在焉,容璲亲密仿佛是在对别人伪装,直到出城,他终于忍不住,犹豫地开口问容璲:“陛下,臣说错什话,做错什事吗?”
容璲静静地看着他,片刻后展颜笑:“爱妃想多,你若有错,朕怎会带你出来,若是人多觉得吵闹,朕让齐剑书再退远点。”
“是臣多心。”傅秋锋别过头,缓缓吐口气。
“前面是片花田。”容璲说爬山以来第句话,“朕幼时来过。”
“哦。”傅秋锋应道。
“朕凌晨爬到这里,在雾茫茫夜间坐下,坐个时辰,然后看见晨光从那个方向升起,黯淡山影点点褪色,万顷云霞晃朕快要睁不开眼,漫山遍野金黄花瓣上,每滴露水都装着轮太阳。”容璲指着前方,试图给他描述自己仍然清晰记忆。
傅秋锋和容璲走到树林尽头,迎面而来风骤然吹起鬓发,豁然开朗视野被大片野花占满,仿佛没入阵激荡金色波涛。
傅秋锋愣愣,心口突然憋闷起来,恍惚间似乎看见仍在无忧无虑扯着大人衣角孩子,他再也回不去故乡,久远前回忆闪而过,他低低头,在这片壮美而苍凉花田中咽喉发痛。
齐剑书当路苦力,累够呛,他跟随在后,和韦渊小声道:“陛下这次出宫,和昨日令秘密调遣百崇威卫有关吗?”
“晚些主上用你时,你就知道。”韦渊不冷不热地说。
齐剑书是个话唠,有人就闲不住,他沉思片刻,又道:“莫非涉及扬武卫?扬武卫就驻扎在沧沂山下,许将军是陈老头女婿,若是没事看陛下都懒得往这边来。”
“你少揣摩圣意。”韦渊不满道。
“咱俩都是战友兄弟,怕什。”齐剑书抬手想拍拍韦渊肩膀,韦渊横跨步闪开,他只好摸摸鼻子,继续道,“也是跟过陛下阵子,猜你们在扬武卫发现什罪证,而且不好调兵惊动陈峻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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