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身份低微,不敢与陛下同席。”傅秋锋婉拒,说完之后才意识到,容璲半夜有事离开兰心阁,莫非到现在还没休息?
“你不起来,是要朕喂你吗?”容璲拽起傅秋锋手腕把水杯强行塞到他手中,“你还想不想为朕办事?”
傅秋锋抬头往床边转过脸,垂着眼帘:“只要陛下有令,臣自当死而后已。”
容璲气恼地吸口气,扬声唤道:“小圆子,进来伺候你家公子更衣。”
傅秋锋扶着床柱下来,光脚踩在地板上弯腰去摸鞋子,容璲看两眼,那双便鞋就在床底,他看得着急,忍不住去按住傅秋锋腿把鞋子拿到他脚边:“赶紧穿好,别再着凉发烧,药都喝不过来。”
“没什要问?”容璲重新坐下,瞄眼傅秋锋。
“没有。”傅秋锋冷淡地说。
容璲直磨后槽牙,若是以往,傅秋锋必定成竹在胸地说“若陛下愿意说,臣就愿意听”或者“臣不需要知道”,怎都不会是句无聊“没有”。
“那你睡吧,四更。”容璲放下床帘,“朕还有事。”
傅秋锋说句恭送陛下,许文斌身亡,扬武卫谋反案恐怕还有不少后续事宜处理,但他现在着实没精神去想这些,不多时便睡过去。
晃,咧嘴嫌弃道:“那感谢他口下留德,没编排几出跟老夫风流韵事,害老夫晚节不保,他从小就是嘴上能耐,练几年禁书秘笈,人是越发不行……”
“咳!”容璲制止林铮毒舌揭他底,“是朕错,前辈先为傅公子诊治吧。”
傅秋锋略为意外,容璲在林铮面前这老实,但还是把手伸向前,尽量收敛内息,让林铮号脉。
“说说怎回事?”林铮探过傅秋锋脉象,然后倾身熟练地摸到傅秋锋后颈发际下隐秘咬伤,又扒开他眼皮看看,“虚损劳伤,急火攻心哪,墨斗咬倒是不重。”
“在幻觉里,被人挖眼睛。”傅秋锋简单道。
“……哦。”傅秋锋默默踩上鞋子,小圆子满脸心疼进来,搀着他去洗漱,他不太适应,挣脱小圆子手,“告诉位置就好,能走。”
容璲盛碗粥晾上,舔舔
目盲之后不必再被日光影响,连时间都模糊起来,傅秋锋贯醒得早,这次却是被屋内碗盘碰撞声惊醒,才从疲惫深眠中挣脱出来。
他揉揉眼,在片漆黑中问道:“小圆子?几时?”
“是朕。”容璲接话道,“巳初刻。”
“……微臣参见陛下。”傅秋锋低头行礼,不太想动。
“起来用膳。”容璲倒杯温水递到床前,“朕才和柳侍郎谈完,正好起吃。”
“赌文这个人就是容璲。”林铮笃定说,“做皇帝都没有心,劝你千万不要真情实感,拿钱办事最牢靠。”
傅秋锋惊讶于他竟敢直呼容璲名字,不过容璲也没有生气,只是无可奈何地沉沉叹道:“前辈,有何需要,直说吧。”
“哈……再给老夫送几个死囚来,最近新药就快成功。”林铮笑得兴奋而诡谲,“等回去熬两碗疏肝解郁化毒药,再配个外敷,还有治。”
“多谢前辈。”容璲松口气,“那朕天明再去取药。”
“晚点来,老夫还要补觉。”林铮打着哈欠摆手离开,“左右也瞎,不差这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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