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傅秋锋动弹不得,他用尽全力,像从鬼压床半梦半醒里重新夺回身体样,点点偏过眼神,容璲快要抵着那层屏障跪倒下来,飞扬长眉和眼眸紧紧皱在起,神情比他身影还要破碎,这股神木力量只是带来些拉扯,并没有痛感,可他看见这样容璲,心脏也仿佛真切被扯得七零八落。
“千峰乡,你们是不是要去千峰乡?”容璲慌中生智,颤声说道,他怕傅秋锋会这样消失,宁愿相信他们会直接到达另个地方,“还是大岳?无论到哪,带朕起走,否则朕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!”
傅秋锋只能徒劳瞪着眼睛,瞪眼圈都干涩发红,他浑身上下只剩肩膀和头还是完好,但也在寸寸崩解消融,他不知道自己会去到哪里,不能想象容璲这般猝不及防地就失去他,连点准备都没有,他更无法想象自己会成为容璲心中不散阴霾。
“朕会去找你。”容璲嗓子这会儿已经急喑哑,他无力地仰头望着傅秋锋,慢慢跌倒,明明刑室亮晃眼,像从傅秋锋身上飘下场晶莹雪,但他只感觉周身被无尽黑暗沉重包围,“
“请醴国巫医,将那根木刺缝进胸口。”裘必应幽幽道,“能感觉到这种力量,时刻都能。”
傅秋锋尚且没反应过来这是何意,他危险嗅觉在疯狂叫嚣,但又次如此意味不明,裘必应对容璲挑衅和冒犯让他比自己受到攻击还要愤怒,无论这是揭开容璲不愿提及伤疤或是本性,他都容不得旁人对容璲肆意揣度挑衅。
容璲下意识地担忧傅秋锋,戒备让他飞快地将裘必应供词,还有目前所解情报都在脑内过遍,随即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。
有飞光或是神木碎片才能开启通道,裘必应逃到澈月湖,就是为从通道逃走,但地牢刑室内可没有通道,唯有,就是身为“门”傅秋锋。
“快退!”容璲不管这个猜测多荒诞不经,他第次在被五花大绑敌人面前有些惊慌失措,话音喊出同时就伸手去抓傅秋锋胳膊。
但尚未触及傅秋锋身体,眼前骤然爆开阵白光,柔和光晕并不刺眼,他手僵在半空,清楚且悚然地看到傅秋锋身体逐渐透明,从衣摆开始,像风化破碎纸屑样徐徐飘散,傅秋锋自己也愣在当场,愕然低头。
“傅公子……?”容璲打量着从未见过,不合常理景象,怔愣片刻,爬上脊背凉意全化为惊恐,“傅秋锋!”
“只有能……必须有人阻止这场浩劫,只有能!”裘必应突然扯着破锣般嘶哑嗓子吼,他身体也在散去,没有丝毫慌乱,可眼神中绝望却更大于欣喜,仿佛这句救世主般慷慨激昂话只是色厉内荏欲盖弥彰。
傅秋锋想要挣扎,但完全控制不自己动作,连声音也发不出来,他眼前逐渐发白,混合着些从未见过画面,那些云和树交织在起,走马灯似越来越快,他想要看眼容璲,诧异很快变成不甘,咬牙与紧箍着他力量拼命对抗。
容璲脸上再无游刃有余,他奋力向着几乎要隐没在光晕中傅秋锋伸手,但层无形屏障般阻力将他牢牢隔绝在外,他目眦欲裂,嘶声喊道:“傅秋锋!你回来,朕不准你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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