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隔多年,感受仍然清晰,分别每秒,都是煎熬。
她眼皮颤颤,闭着眼,无声地淌出两行眼泪。
她突然庆幸现在是躺着,眼泪悄无声息地渗入发丝,除她自己,没人知道她是在哭。
回忆让眼泪越流越凶,但始终无声,像小兽克制地舔舐伤口,那点
呼吸微滞,陈赐舌尖绕进来,软而柔韧,她被亲得微微抬起肩膀,无意识抓住他领口,回应着,舌尖扫过他下颚,又被他含住。
她憋得不行,下巴被人挠挠,陈赐像是在笑。
“换气啊。”
噢。
终于反应过来,她垂下有些湿润睫毛,抿唇,努力用鼻腔呼吸,补充氧气。
她其实很困,但是舍不得。
舍不得睡着。
事后温存总容易让人沉溺,她喜欢现在陈赐,声音里透着餮足沙哑和懒散,又很温柔,有搭没搭地吻着她鬓角。
这不是他们第次拥抱,却是第次如此靠近。
她心脏像黄油,在他指腹揉捏中,点点变得瘫软。
她没再说话,他也没继续问。
仿佛只是某种时刻抓紧呼应与证明,她需要,而他给。
凌晨四点窗外极度安静,她听会儿风声,缓缓地抬起脸来。
她将鼻尖抵在他喉结处,闭上眼,小声说:“不后悔。”
陈赐没说话。
窗外雨声终于停。
满室旖旎温存中,陈赐将她从浴室抱出来,轻轻放在床头。
她翻个身,枕进他手臂里。
他手指上还有没擦干水汽,顺着抚摸过她耳垂,看她动动,问:“会不会难受?”
她摇摇头,说:“不难受。”
陈赐等得有点儿久,呼吸略微急促,捏她下巴:“用嘴。”
她乖乖照做,启唇用嘴呼吸,窒息感刚刚平复,他又覆下来,继续。
这是个很长,很缠绵吻,他双臂撑在她身侧,没有压住她,她却不知何时抱住他脖颈,毫无章法地轻吮他下唇,又被人夺回主动权,舔舐得齿缝都在酥麻。
恍惚间回到某个潮湿夏季,分开前最后个吻。
那个吻很凶,她还在哭,全然不记得吻是什味道,唇齿间全都是咸味眼泪,混合点点血味道,彼时她没有力气,但还能紧紧抱着他,好像面前人下秒就会消失。
她不知道该怎形容,只是觉得这辈子,应该都不会这喜欢个人吧。
感受着他颈间涌出热意,甚至有点点,想要落泪冲动。
对别人来说轻描淡写五年,他们走好久,好久好久,连靠近这简单动作,都显得这珍贵,这样困难。
可他身上气息如既往,如同为让她在时间洪流中,更快地找到他,熟悉他。
她向上拱拱,却堪堪只能蹭到他下巴,正欲撤回,又被人托着脑袋吻下来。
但她感觉到,他放在她腰上手指动下。
他似是想很多,最终最终,缓声回应:“嗯,不会让你后悔。”
——像是承诺。
她轻轻动下脑袋,被人托住,声音就响在耳畔。
“好,再不睡真起不来。”
“那就好,”他将她碎发撩至耳后,“快睡吧。”
她脑袋埋在他胸口,过半晌,忽而开口道:“陈赐。”
他低声,“嗯?”
“陈赐?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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