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象中压寨夫人被他们那大咧
这样说山匪们或许还不能理解,但要把“压”字儿解释成“压箱底”“压”,他们就能弄明白。
——这山寨男人,娶媳妇几乎等同于种特权,娶漂亮媳妇更是。
而只有大当家娶媳妇成家,这山寨似乎才真真正正地要接续下去,继续镇在这儿。他们这群穷凶极恶,孤苦无依之人,在乱世之中,似乎才终于与无主恶犬、流浪孤狼有微妙区别。
不管这白马山寨算不算家、有没有个家样子、配不配得上“家”这个字,总归活着有地方睡,死有地方埋,有人记得你名姓。
压箱底漂亮女人,怎可能给他们这帮糙老爷们天天瞧见呢?
他总觉得这东西要是真卖,从此白马寨腰杆子不硬,脊梁骨不直。
老祖宗讲,忠勇,仁义,这东西说来也不值几个钱,但和这两面旧锣样,不能丢,更不能卖。
师爷气得跳脚,直说这东西你们留着也没用啊,群泥腿子土包子,知道“鸣金收兵”是什意思吗?!敲这锣,那就是要收兵撤退哩!你们和人家打仗去,脚还没出门就鸣金收兵,不吉利得很!
师爷喷满嘴唾沫星子,山匪把抽出腰刀来,他人顿时就安静如鸡。
不管吉不吉利,用习惯,不过就是个听音报信老物件罢。
体,既然给山寨招来祸事,就绝不会坐视不管。”
“如果大当家信得过,明天召集弟兄们,有话说。”
华轩不再多问,只回个字,“好。”
*
第二天议事厅门口,两面大锣齐敲三下。
你们是没看见昨晚上大当家那副宝贝样子,谁多看两眼,都恨不得把人家眼珠子抠出来呢!
这话正说着,陆续踏入议事大厅山匪们,就看见他们大当家宝贝疙瘩,正毫无顾忌、丝毫不害羞地站在大厅里头呢!
她穿身夹袄,正是从山下捡上来时候穿那身,上头血污已经洗干净,那料子看就是大户人家大小姐才穿得起!瞧那银缎面印花!瞧那袖口恰到好处飞针!
瞧那张漂亮脸蛋,那嫩生生细摇摇把腰!
不是说……那些念过书大家小姐不是都害羞得紧吗?!
听见锣响,除去日常分巡逻放哨站岗活计山匪,其余人全都要到议事大厅来集合。
昨晚上“压寨夫人”上来就露手,宿工夫,这事儿已经在山寨众人中流传开来,经不知几人口、几人耳,总而言之,神秘感和新鲜感是在山匪们中间拉满。
但谁也没预料到他们这快就能在议事大厅再见到压寨夫人。
啥叫“压寨”?
这个“压”字,就相当于“镇”,镇山之宝镇。
凡寨子有要事商议、有生死之决、有绝地之战,这两面大锣才会被敲响。
这锣,华轩他爷爷落草时候就已经在。据说是很古早物件儿,真算起来,是能卖点儿钱古董哩!曾经他们绑过个县城师爷做肉票,那师爷瞧见这两面锣还很是考究阵,说好似是古代战阵上用。
后来他被家人赎走时候还提出多出几块现大洋,让山匪们把这两面锣卖给他。
寨子里头大伙也不是不心动,但华轩没答应。
这是祖宗留下来东西,不能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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