寨子里敲锣那就是有大事要说,男人们大事,这位“新式儿压寨夫人”掺和个什劲?!
华轩皱皱眉,仿佛没听见众人纷纷议论,径直抬手指,“放那。”
那椅子放在他左手边,几乎比二当家位置还要靠前。
椅子不重,落地有声。
宁馥也丝毫不在意众匪若有实质目光,施施然走到那圈椅前,就要坐下。
两个小喽啰几乎是下意识地执行大当家命令,从旁搬出把半新不旧圈椅,然后便站在旁犯难——
这、这椅子到底放哪?
女人落座议事厅——
白马匪寨没这个规矩。
或者说,这松涂县附近,哪怕是整个滇南境内大小数百个山头,就没哪个匪寨马帮里是叫女人议事。
咧目光吓得羞红脸、手足无措往大当家身后躲情景压根没出现,这让心中暗搓搓生出期待众匪们不由得大失所望。
那满脸胡茬子山匪自诩是昨晚走大运,和压寨夫人近距离接触过,这晚上,夫人那脸上皮子有多细嫩、手指头如何如何像春葱那般纤长、黑亮头发是怎“呼啦”下子披散下来还带着教人脑袋发晕香味……这些已经被他绘声绘色地给不下二十个人讲过。
他带着种沾沾自喜优越感,悄悄对其他失望山匪道:“咳!你们这些货知道什?!人家读书,那是新书!所以人家也是新式儿大小姐——”
胡茬子顿顿,补充道:“现在那就是新式压寨夫人!”
新夫人不怕羞,好,甚好!
“慢!”
堂下有人突然开口,“这不妥吧。大当家内宅女眷,闯到议事厅来也就罢,还要和们众兄弟分座次,论尊卑不成?!”
除非是当老大死,这压寨夫人还得是顶顶厉害能干,再借着丈夫死后余威和留下旧部扶持,这才可能接下丈夫位子。
然而现在……
第,大当家身强体壮活得好好;
第二,夫人昨天才成“夫人”,大前天还是半死不活肉票呢;
第三,这读书识字漂亮大小姐,可和他们白马寨八字都不相仿,说不定过两天趁着人不注意还要跑下山去报官呢!
昨天晚上才是新婚,那肯定得缠股糖样黏着她男人哪!
那个词,那个词叫……如胶似……似什来着?
反正就是离不开人咯!
然而众匪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“新式压寨夫人”特殊风情、好好把平生搜罗黄段子黄笑话都套用遍,便听在最上头大当家华轩清清嗓子,“来人,给夫人加个座。”
众匪时间竟都没反应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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