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战士不由得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,顿时神色怔。
就在这已经被伤员们挤满后院角落里,躺着个人。
他太阳穴处有个焦黑圆形伤口。
上过战场都知道,这是子弹近距离射入造成。
高速旋转弹头从端射入人体,看起来只留下个规整伤口,但在射出端,却会因
他排长躺在他旁边,头部受创,已经陷入昏迷。
他可以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,但现在这关系着他朝夕相处、同生共死战友!让他就这样在等待中看着自己排长流血,是比让他死在冲锋之中还要难受事情。
“凭啥都是样负伤流血,们排长就不能进去?!”
宁馥轻轻拂,手腕便从那战士拉拽中滑脱出来。·
“能理解你心情,但请你服从安排。”
战场,只需要在关键时刻能顶上去人。
不问逻辑,没有道理。
能你就上,不能,自然有人来接替。
***
但总有人心焦如焚,不愿接受这样安排。
战地医院床位根本不够。
送来伤员只有需要立即进行手术抢救极危重,才能立刻得到救治,其他尚存力气,暂时死不,都只能等。
宁馥就被派过去给那些需要等待伤员们做简单止血、擦洗和伤口消毒。
第二批伤员很快也被送下来。
还有半拉露天战地医院连张可以躺人床都腾不出来。
嗓子已经都喊哑。
宁馥转回脸来就把她吓跳。
等再稍稍洗清血迹,护士拿纱布手才顿。
她认出自己同事和战友。
“——宁馥?!”
那战士没想到会被个小丫头给挣脱,震惊之下虎目圆睁,“你有什资格——”
“什资格,嗯?!”
年轻医疗兵猛然抬手指。
“们大夫,们战友,还躺在那儿,没有、没有人去管他!”
她原本浓烈语气,突然在尾音处停顿,带上丝哽咽难言。
“凭啥?!”
个兵拖着条伤腿,劈手揪住宁馥。
“你咋就知道们排长伤不重大、不紧急?!”
他不是为他自己发脾气,这个眼睛被硝烟熏红战士自己腿还在汩汩地淌血,但他并不在意。
他行动不便,只能用只手死死拖着宁馥,口沫横飞地质问着。
许多受伤战士不得不在简单清理过地上席地而坐,还有“手术台”干脆就是把抬人担架直接抬到磨盘上架好。
好在宁馥动作利落决定果断,在几个年纪大护士都忙得不见人影时候,她几乎就包揽新进伤员分配。
伤员统被送到后院,她做初步判断以后决定那些需要立刻送进院内进行手术抢救,哪些留在后院等待位置。
个十五岁姑娘,突然间手握生死。
可在这样时间,这样情境下,没有人质问这合不合理。
宁馥抿嘴朝她笑笑。
她现在只有边唇角能动,另头动就疼。
“你、你这怎搞成这样子?!”
眼看自己这段时间朝夕相处同甘共苦小姑娘突然间就遭这样罪,伤口冲击力不可谓不大。
但两个人也确实没有时间细说,年长些护士手上动作不停,边给宁馥处理伤口,边就给她布置任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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