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努把药瓶攥紧,慢慢地点点头。
宁馥注视着他黑白分明眼睛,“也照顾好你自己。”
西努垂下头,“谢谢你,宁医生。”
宁馥并没回应他感激,只是又道:“需要抽点你妹妹血。”
西努沉默地同意。
宁舒英看着眼前切,心有戚戚。
西努妈妈在炎热天气里穿着睡衣,依然在打着寒颤。
西努用手势解释,她在出门时候摔重重跤,然后就起不来。
宁舒英走过去。
“可能是肋骨骨折……”
西努弟弟站在门前。
他嘴唇高高肿起,还带着血丝。
他认出宁馥和宁舒英,又露出快乐笑容来。
但西努挥挥手,把他赶开。
“去别地方玩。妈妈在生病呢。”他道。
***
西努家离很近,不需要开车。
他们很快就进入条脏兮兮泥土路,在村子最边缘。
路侧,就是西努家。
或许是因为担忧母亲情况,路上西努话都不多,只简单地介绍家里情况。
谢、谢谢。”
她和西努走在前面,宁馥走在后面。
宁舒英忍不住向西努解释。
“——如果悄悄和你走,回去肯定要受处分。”
她美滋滋地道:“但是老师舍不得被处分,所以批准请求!”
女婴很乖,只在针头刺进去时简短地哭两声——
大概是没有力气哭太久。
宁舒英走过去,伸出根手指,女婴便乖巧地握住,晶亮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,又笑起来。
然而宁舒英
她话还没说完,就被宁馥拎着后颈提到边。
宁舒英想说些什,被宁馥个眼神盯得乖乖闭嘴,退到旁。
宁馥检查西努妈妈伤,然后给她做处置。
她拿过宁舒英带来医疗箱,从最底层拿两瓶药,给西努。
“记得让你妈妈吃药。”她看着他,“你知道怎照顾她吗?”
接着,他带着宁馥和宁舒英进自己家。
个骨瘦如柴妇人正躺在床上。
床上铺着些彩色塑料革,这些廉价而跳跃颜色,显得女人状态更加颓败。
她身旁还躺着个女婴,营养不良使她眼睛看上去出奇大,像两枚镶在头骨上玻璃珠子。
西努解释说,他妹妹从出生以后,就从来没有喝过奶。
他父亲在镇上工厂工作,离家很远很远,他母亲带着三个孩子住在村子里,从前他们种地,后来母亲身体不好,就做些手工活,靠西努兜售来维持生计。
村子虽然靠近雨林,但并不是什旅游圣地,每年来伐木工人也不可能成为西努顾客。
在医疗队到来以前,他每次都要徒步走很远很远路,到镇子上去售货。
换来钱,也仅仅够买到不至于让全家饿死粮食。
西努还有个弟弟和个妹妹,弟弟七岁,妹妹岁。
西努忍不住惊讶道:“她说批准,就,可以?”
宁舒英笑着点头,“当然!”
于是走路,她都在给脸震惊和茫然西努,科普“她老师”多厉害,多有分量,多重要,描述得仿佛宁馥是江湖大佬或者黑帮头子。
虽然这种彩虹屁听起来既不着调又不靠谱,但宁舒英用余光偷偷瞄,看见她老师笑。
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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