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,是愧疚吧。
放在往日,见自己,江倦会紧张地低下头,小心翼翼地凑近他、讨好他,与现在礼貌又疏离态度相比,判若两人。
若非清楚他还保留
他这该死胜负欲!
薛从筠气势汹汹地走开,彻底忘他蹲江倦初衷——最后再摸把他蚌雀,甚至即将再贴进去几样宝贝。
江倦叹口气,不顺着他生气,顺着他还是会生气,六皇子是河豚成精吗,整日都在气鼓鼓。
江倦没管他,又安安静静地吹会儿风,感觉时间差不多,准备返回,但他今天显然很不幸,走个薛从筠,又碰上安平侯。
江倦:“……”
迟疑,你妈,你竟然敢迟疑!
别说天仙,这下子天王老子来薛从筠都起鲨心。
“你知不知道这蚌雀有多难养,”薛从筠情绪激动,“渔民把牌子放进蚌壳,要等上好多年才能把它养得跟蚌珠似,全天下只有几枚!”
江倦:“嗯嗯这样啊原来如此懂。”
薛从筠:“……”
薛从筠忍又忍,“昨晚五哥给你。他不是让人把贺礼全送你那儿吗,那枚蚌雀也起送过去。”
江倦陷入沉默。
他该怎说,那几箱贺礼太丰富,他连礼单都没看完,更别说什蚌雀,江倦压根儿就没注意到。
不过出于社交礼貌,江倦还是很配合地说:“想起来。”
薛从筠满脸期待地盯着他,眼神催促不已,江倦却没下文,薛从筠不甘心地暗示他:“你就没有什想说吗?”
本来就长得跟天仙儿似,笑起来就更好看。
不,不行。
他不能被美色迷惑。
真正美人是他念哥,人美心善,内外兼修,江倦只是徒有其表,他是虚假美人。
薛从筠努力挣扎。
唉,晦气。
他本想装作没看见,直接走过去,安平侯却叫住他,“王妃。”
江倦只好停下来跟他打招呼,“侯爷。”
安平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。
与弘兴帝独处时,他竟然因为江倦走神,也没有再坚持让弘兴帝为他赐婚。
感觉又被糊弄到脸上。
薛从筠越想越气——他好不容易讨来宝贝上缴,结果对方还不识货,夸都不知道夸下,竟然还敷衍他。
“蚌雀不算好东西,那你说什才算好东西?”薛从筠恼火不已,“算,就算你见过比蚌雀还宝贝东西,那也有比它更更好东西。”
“你等着!”
憋半天,薛从筠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,他库房里那多宝贝,他就不信挑不出顶好玩意儿给江倦送去,让他这个乡巴佬好好开开眼界。
江倦头雾水,“说什?”
当然是把它夸出朵花来!
薛从筠虚荣心没能得到满足,他深吸口气,又开始臭着脸摆谱,“你这样乡巴佬,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好东西吧?”
江倦连蚌雀都没见到,根本无从对比,迟疑几秒,他很佛地说:“……你说得对。”
薛从筠:“?”
过好半天,薛从筠才板起脸,别别扭扭地进入正题,“喂,送那枚蚌雀,怎样?”
江倦:“?”
蚌雀?什雀?
他脸茫然,薛从筠提醒道:“块儿牌子,雕只小雀,看起来摸起来都像珍珠。”
江倦:“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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