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离,你死后,是要下地狱。”
“你说谎,不信守承诺,你舌头会被拔掉;你害不得脱身,你手指会被根根地剪掉;你食肉、饮血,又杀,你要被投入血池,反复溺亡。”
“要看着你。看着你去死,看着你下地狱,看着你永世不得超生……”
薛放离又嗅到那股味道。
血腥气与胭脂淡香混合在起味道,恶心至极,令人作呕。
——不够,还远远不够。他想让他更心软。
薛放离双目轻阖,不知道过多久,他问江倦:“你想不想知道……她是怎死?”
江倦愣,很快就反应过来王爷“她”指是虞美人,他犹豫着问:“可以吗?”
“如果你不想说,也没关系。”
薛放离看着他,笑得漫不经心,“没什不可以。”
江倦看不见自己后背,只好用手去摸,他不碰还好,手摸上去,又疼得他僵。
薛放离道:“别碰。”
江倦好绝望,“怎到处都在疼。”
“是啊,你怎到处都在疼,”薛放离望他,“真是可怜啊。”
江倦蔫巴巴地枕在薛放离肩上,低垂目光突然看见薛放离手,他又伸手摸摸自己咬出来牙印,问薛放离:“王爷,疼不疼?”
放下来,却只是将绺遗落乌发执起,拂至另侧。
住持又道:“时辰差不多,贫僧为王妃取针。”
扎针时候还有点疼,取针就真没什感觉,住持很快就把所有银针取出来,他叮嘱道:“王妃近日不要用左手。”
江倦:“……”
他郁闷地吐出薛放离手指,点点头,薛放离掌心贴上他后颈,安抚似轻捏几下,又忽而顿住。
过去与现实逐渐模糊,他眼前片血红,薛放离神色渐冷,苍白手背也布满青筋。
“王爷……”
江倦发现他不对劲,连忙凑过来,扯好几下薛放离衣袖。
此时此刻,江倦离得近,那身药草味也格外明晰,他自己不觉得有什,可
毕竟能让少年更同情他点。
“是她……”
在过去许多个夜晚,在他头痛欲裂时候,在那些短暂梦魇之中,薛放离时常回到那日。
他手上有把匕首,端在他手中,另端刺入女人胸腔之中。
女人握住薛放离手,用力地推入,薄而尖利刀片挤出猩红血迹,她红唇轻弯,以种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语气轻声呢喃。
不疼,只痒。
薛放离正要回答,对上江倦关切目光,说出口话便变样,“不是很疼。”
不是很疼,那就是疼,江倦很懊恼,他抓起这只手,很轻很轻地给薛放离揉起来,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薛放离任他揉弄,微笑着接受江倦愧疚。
可他心里,有个声音在絮絮低语。
薛放离皱起眉,“他背怎回事?”
江倦袒露后背上,本是玉润而洁白颜色,好似上层薄如蝉翼瓷釉,但现在他突出肩胛骨附近,淤青片。
住持看眼,“无碍,只是王妃皮肉细嫩,若明天还没消下去,热敷几天就好。”
薛放离“嗯”声。
住持给江倦施完针、包扎好手以后,就没有别事情,他收拾好药箱,向薛放离道别,薛放离颔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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