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撩开帘子,朝外望去,红衣少年策马前行,衣袍翻飞间,眉宇尽是属于少年人朝气与潇洒。
也许是看太久,薛扶莺被发现,少年瞥来眼,随即伸手,摘下枝牡丹花,途径薛扶莺之时,他手扬,这枝牡丹花,就这别在薛扶莺耳后。
薛扶莺愣,本该大骂登徒子,可却是脸红个遍,最终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远去,心口也砰砰跳个不停。
她状元郎,有着世间最宽广胸怀,也有宏伟志向,他消沉过、也有过不得志,可最终也只是付之笑,潇洒放过。
原来这是她以为,也只是她以为。
顾云之道:“殿下,臣与望浦带人赶去之时,长公主险些也让人掳走。”
话落,他叹口气,“他怎就走岔路。”
顾云之不说还好,他说,薛扶莺又开始流泪,“斐月怎会做出这种事?还有照时。他们、他们……”
“这多年来,本宫原以为他在陪本宫游山玩水,却不知他在私下招兵买马,本宫与他朝夕相处,却也从未发现他包藏祸心,他……”
薛扶莺哽咽不已,她拿起帕子,轻拭眼泪,人也越发憔悴。
“滚。”
薛放离阖阖眼,双目血色涌动,形同恶鬼。
话已经带到,来使见状不敢再久留,软着脚就往外跑。
手指轻敲桌面,薛放离满心都是戾气,却又不得不静心思考。
蒋森涛尚在返程,再快也要明日才能赶到。
不再与江倦往下说,只是轻声道:“太子妃就在此好好休息吧,这切很快就会结束。”
他从江倦身边走过,走向躺在床上,又陷入昏睡弘兴帝,江倦又问他:“你这样……长公主知道吗?”
苏斐月目光微动,却是没有说话,只盯着弘兴帝,神色复杂。
他多年执念,终于要在此终结。
行宫外。
原来他没有付之笑,也没有潇洒放过。
他——怀恨于心,筹谋多年。
连
薛扶莺恍惚道:“本宫状元郎,怎就成今日乱臣贼子呢?”
时至今日,薛扶莺都还记得那年,京城牡丹花开得当真是漂亮。
她偷溜出宫,本是在赏花,忽然之间,听见个少年郎声音。
“老师,学生志向从未有过更改。此生只愿——去浊扬清,荡涤世间切不公!”
薛扶莺想,什人,真是好大口气。
京中禁卫军已经调来,但苏斐月人马也在陆续赶来,不同于与安平侯那次对战,强行交战,胜算不高。
况且——他纵有千军万马,却只有江倦个软肋,为他生忧,为他生惧,更为他踌躇不前。
“殿下,长公主带到。”
侍卫押着长公主薛扶莺走入,与之同走入,还有顾相顾云之与顾浦望。
薛扶莺身华服、鬓发散乱,神色疲惫不已,她好似是路哭过来,却又努力维持着天家之女威严,“放离……”
丝帛缓缓展开,字迹遒劲有力。
——自刎于酉时前。
薛放离瞥眼,殷红唇轻掀,笑得危险不已。
来使心惊胆战地低下头,但还是颤巍巍地把苏斐月交待和盘托出,“苏大人说……望太子殿下多为太子妃考量些。”
“白先生是他老师不错,他也不愿伤及太子妃,但若是太子殿下不肯,那苏大人只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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