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良州沉默
许久，约莫是在消化信息，或者平复自己
情绪，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，”顾娆纤眉微挑，“然后
这人比较坏，想想心里不平衡，叫上你
起呀。”
“靠。”沈良州双腿交叠陷在座椅里，闭着眼摁摁眉心。
手机屏幕冷光在黑暗里割开道缝隙，洒落在他脸上，他眉弓骨挺拔，衬得眸色深邃。
他其实有点炸。
通话另端传来个明快到尖锐钢琴音——是音节被重重敲下声音。
段技巧无可挑剔、旋律优美CroatianRhapsody从电话里源源不断涌到耳边。
很好听，但很不合时宜。激昂高亢钢琴音在困倦时无异于催命曲。
沈良州彻底清醒。
也可能是彻底懵，他被这
吵醒，也没发作。火气消弭，整个人都淡淡。
老实说，顾娆点儿都不想看消息。毕竟他们不怎聊天，上次还是两个月前，消息最后看上去不太和善，是她留句，“你去死吧”。
顾淮之回句“滚”。
这会儿顾淮之就给她发张表情包，配字“哦，快来看这个小可怜”，要多贱有多贱。
但顾娆没心情反唇相讥，她现在动摇，她实在确定不他发这张图什意思，更不确定他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。
顾娆回串问号过去，却像是石投大海，没有回音。
鼻。
霸气没几秒，她还是陷入忧愁。
“就是回忆起年少不懂事，牙疼。”顾娆手撑着下巴，手划拉着屏幕。长发如瀑，从侧倾泄而下，她垂垂眼睑，有些无精打采。
去主动试探顾淮之未免心虚得太明显，可是不摸清楚，她今晚估计睡不好觉。
也不知道顾淮之到底是没看见，还是沉得住气预备着击即中，她也没见到他那边有动静。
他真低估顾娆折腾本事。顾淮之对这个妹妹深恶痛绝不无道理，捉弄人方式花样百出，太欠收拾。
“作死是吧？”沈良州冷笑声。
“早点认清现实年轻人，”顾娆语重心长地对他进行教育，“事实证明，跟个不太解人走太近，是自残行为。”
“你还想说什？”沈良州压着嗓音，脸色阴郁得快要结冰。
“
“你干嘛？”他整个人都淡淡，算是难得有这次好脾气，还能耐着性子问她。
“失眠。”顾娆轻叹口气。
顾娆因为张图，辗转反侧晚上，睡得要多糟心有多糟心。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，凌晨三点刚过她就清醒。
然后她就再也没睡着。
顾娆穿衣服，路溜达出宿舍区。路过琴房，她恶作心起。
对面片死寂。
很好，她失眠-
沈良州是被手机铃声惊醒。
凌晨三点五十六分，铃声在狭窄空间里大作，吵得沈良州头皮发麻。扫到顾娆名字，他视线顿顿，没有发作。
“喂？”他嗓音里还带着初醒是倦乏和沙哑。
顾娆盯得眼睛有些发酸，揉揉眼睛，努力说服自己顾淮之没看到。
她关灯，打算睡觉。
顾娆才刚刚躺下，手机屏幕亮起。她晃眼，是来自顾淮之张图片。
“……”
顾娆抿抿唇，他是能掐会算吗？她刚刚放下心又高高悬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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