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“除英亲王和康平伯,还有个人…也想着要娶沈姑娘。”
话音刚落,江丰却是见着,陆之昀这时竟是从圈椅上站起来,他峻挺身子亦在明明灭灭烛火下,在书案上落影。
江丰眨眨眼。
心道,事情大。
这回他们公爷,好似是真涌些怒火。
江丰心想,自是都打听出来。
可这时说,只怕他们这位主子会更加恼怒。
“笃——”地声。
陆之昀曲指敲下书案,他掩着眉目间淡淡阴鸷,又命:“说。”
江丰迫于陆之昀强势冷肃气场,终是强自镇定地回道:“英亲王这几日就总在府里同下人提,说…说沈姑娘早晚要成为他王妃……”
可少顷之后,男人那双威冷凤目,却蓦地沉几分。
“公…公爷……”
江丰顺势瞥眼那匣子中物什,却见里面竟是那三间铺子地契和权状。
沈沅竟是原封不动地,将陆之昀赠她铺子都还过来!
她还细心地备下三本账簿,里面清晰地写着每本账,亦将这月利得都兑成银票,也放在里面。
她自己,也不想再去勉强地嫁给个人,去经营段她不喜欢婚姻。
——
镇国公府,歧松馆。
陆之昀回府后,便直在书案前专注地书着公文。
书案上烛台灯火明亮,旁放置着两翅皆宽乌纱帽,男人下朝归府后便径直来歧松馆这处,连那身挺拓绯袍公服都未来得及更换成常服。
室内氛感登时变得压迫和逼仄。
陆之昀气场虽依旧看似沉稳,却又透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厉和凛冽。
他掀眸看陆之昀眼,见他面色沉归沉,但还没骇人到令人胆寒。
故而江丰又道:“康平伯…康平伯陆谌这几日也总跟他母亲商量着,想再去趟永安侯府提亲,他自被那牌坊砸后,好似是极为后悔同沈家大姑娘退这桩婚事,直都想着再将沈姑娘…重新地娶到手。”
话落,陆之昀未发言,却是掀眸睨他眼。
江丰稳稳心神,待寻思片刻后,终是探寻似地又道:“还有…还有……”
陆之昀拨弄下拇指上玉扳指,冷声问道:“还有什?”
到底是盐商养大姑娘,还真是会经营铺子,每笔账目都理得清晰明,看便是个不会出纰漏人。
可这…这便是要同他们公爷撇清关系意思啊!
江丰不禁心跳顿。
亦明显觉出,陆之昀周身散着气场明显阴沉几分。
陆之昀到底还是在官场上历练多年,自是没那容易做怒,他眸色莫测地将那匣子放在案上后,声音听上去也比平日冷沉许多:“让你打听事,都打听出来吗?”
江丰趁着给陆之昀呈茶时当,对陆之昀恭敬道:“公爷,沈姑娘托廖哥儿,说是要给你送样东西。廖哥儿畏惧您,不敢亲自来送,便让属下转交。”
话落,陆之昀便撂下手中执笔。
男人眉眼深邃,低声命道:“拿过来罢。”
江丰便将那个有着精致雕花梨木匣子小心地放在陆之昀手旁,他对沈沅突然要赠陆之昀礼物事并未多想,只当沈沅是存女儿家心思,想对他们主子再示示好。
他见陆之昀本是神色淡然地掀开木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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