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即刻便噤住声。
沈沅收回视线后,便轻啜口茶水,头脑却是愈发地理智清醒。
她知道表哥唐禹霖对她极好,从前她也想过,或许日后就嫁给他做妻子,平平淡淡地渡过此生。
可她自小便同唐禹霖养在处,二人可谓是青梅竹马,这些年,她对他还是并无半分女子对男子情思,她只把唐禹霖当成哥哥看。
如果十九年功夫,都没有让她去喜欢上唐禹霖。
还总说,盐商养大女子,就是小家子气。
可她不知道却是,扬州盐商富裕程度,丝毫都不亚于京师顶级勋贵世家,甚至沈弘量当年娶她母亲唐氏缘由,就是看中唐家雄厚财力。
虽然日子过得艰难,但是沈沅也从来没忘记同那个人约定,直想着要将她赎回来,只是前世她还没来得及回到扬州,就在二十岁那年死在庄子里。
如今她重活世,不必再嫁入康平伯府。
也不必再去用自己嫁妆去添婆家这个无底洞,倒还真是快意。
终是收下沈沅这百两银子。
刘氏将沈沅嫁妆还给她后,她便即刻将这些嫁妆全部兑成银票,而今她手头大抵能有个八千两纹银。
将扬州那间梅花书院盘下来后,这些银两还能剩下半。
而剩下这四千两银子,沈沅还要另做别用。
她回扬州后,还要亲自跑趟尽是风月露水情小秦淮。
那婚后,她也很难会对他产生什爱慕心思。
经历前世那段失败婚姻后,沈沅便想通件事,如果她真不喜欢唐禹霖,那就不要去嫁给他。
否则,这段婚姻对唐禹霖而言,便是极为不公平。
而
这般想着,细雨稍停,沈沅心悸也登时消失不见。
碧梧看沈沅面上显露笑意,便知她心疾暂有好转,神情也轻松些,便打趣道:“大少爷如果知道姑娘要回扬州,怕是要高兴到好几日都睡不下呢。”
沈沅听到“大少爷”这三个字时,神情却显露几分凝重,随即便对碧梧嘱咐道:“前阵子舅父往京师寄封信,说表哥现在正在闭关准备会试,为避免分心,连门房都不出步,还特意搬到扬州郊外专心备考。所以回去这事,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。”
碧梧吐吐舌,又道:“姑娘,其实奴婢还是觉得,您若能嫁给大少爷,那才是再好不过。大少爷人虽然愚笨些,但是对姑娘却是没话说,说句不好听,大少爷为姑娘,可是命都能豁出去……都怪侯爷偏得让姑娘从扬州入京,不然姑娘这时,怕是都……”
碧梧还未讲完话,却见沈沅竟是拿眼轻轻地剜她下。
她要拿着这个银子,将个人赎回来。
前世即使她嫁给陆谌后,也直存着要将那人赎回来念头,只是入康平伯府,她便是分身乏术。
从前婆母卢氏也是个刻薄,她入府后,也直在拿自己嫁妆来填补伯府日常开销,有时沈渝月钱不够花用,还要到她这处来支取。
沈沅知道,银子再多,也终归是有数,更遑论伯府置业并不算多,所以直禀行着勤俭持家信条。
可卢氏是应天府前府尹嫡女,亦是京师本土人,平日生活也很奢靡,就有些看不上她管家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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