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陆谌想要弹劾陆之昀,明显是夹杂着个人仇怨。
皇帝问道:“陆卿家有何事要奏。”
陆谌拱手持笏牌答道:“回陛下,微臣要弹劾首辅陆之昀。”
这话落,在场所有*员都屏住呼吸。
陆之昀乌纱帽下眉眼深邃矜然,也微微转首,缄默地看向他。
坐于侧太师椅处陆之昀,修长大手轻轻地搭在扶手上,薄唇之旁,却多丝若有似无笑意。
只是这笑意,却浸些冰冷锐利。
陆谌说罢,他身旁头戴獬豸冠御史们也皆都微微变色,却说陆谌如今在都察院中资历虽浅,官阶亦不高,却也属于大祈言官队伍中员。
言官都是位卑,但权重,靠就是那副铮铮傲骨和气节,敢于谏诤君主,也敢于弹劾如陆之昀这样权臣。
在陆之昀未做大祈首辅之前,这言官和内阁之间,可谓是种互相倾轧关系。
位年轻世子肩上。
尉迟衍时常缠绵病榻,整个燕国藩司中,说最算人,也便成这位燕王世子尉迟靖。
——
次日,禁城金銮大殿。
小皇帝身着明黄冕衣,端坐在龙椅上,虽强撑着精神,面上却透着几分淡淡乌青,倒像是被疾病缠身模样。
高鹤洲暗叹,都多少年,虽说此前也有几个不长眼言官还没认清局势,当着陛下面就要弹劾陆之昀权势过大,有僭越之嫌,可后来都被陆之昀以强硬手段收拾。
陆谌这小子,也不知该说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还是这头真就被撞傻,连命都不想要。
皇帝面色微微变,嗓音犹带着孩童清亮,难以置信地问道:“你说什?”
陆谌将声音拔高几分:“臣要弹劾陆之昀结党营私,僭越弄权,不折手段铲除异己,屡悖朝纲,实乃祸国殃民*臣!”
这话落,小皇帝面色登时变得煞白,亦腾得下,就从龙椅处站起来,斥道:“陆谌,你在胡说
那时朝局虽有广开言路清明之象,但此前许多内阁成员,为争夺首辅之位,也曾笼络过言官,或是干脆将自己培养门生送到言官队伍中,好让这些言官成为他们竞争首辅之位工具。
而陆之昀做首辅后,这言官集团却很少会像前朝般,每次大朝都要弹劾弹劾当朝宰辅。且陆之昀算是文官比较拥护领袖,他虽为世家出身,却没公府嫡子那些倨傲,反是在成为阁臣后,提拔许多寒门子弟。
祈朝内阁地位,也在陆之昀当首辅后,达到全盛。
高鹤洲身着绣着锦鸡补子绯袍公服,斜眼睨着陆谌在皇帝颔首后,步又步地朝着龙椅方向走过来。
别言官弹劾权臣,是有着铮铮气节。
小禄子戴盖耳笼冠,手持拂尘站在龙椅旁。
却听皇帝扬声问向殿中站着文武百官,道:“诸位卿家,还有朝务要禀奏吗?”
从皇帝这个角度看去,众朝臣手持着笏牌,在听罢他问话后,也下意识地彼此看去,乌纱帽长翅都相触到处。
小禄子见状,便知现下应是没有*员要参奏,刚要大挥拂尘,唤句退朝,却听数十丈开外距离,竟是传来道铿锵有力声音:“臣有事要奏!”
话落,众*员皆都循着声音看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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