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沅想起自她将那只海东青幼雏送给陆之昀后,好像就没再看见过它,今日倒是想看看它长得多大,便对江丰道:“无妨,不用替挡着,这点场面还是能撑得住。”
江丰犹豫下,终是没有再拦着沈沅想看陆之昀驯鹰场面。
待江丰退避侧后,沈沅却见站于横木上海东青已经长大不少,此前还略显深灰毛色也变成漂亮雪白色,圆眸犀利地站在鹰架横木上,瞧着也多些猛禽凶态。
陆之昀应是并没有注意她到来,沈沅遥遥瞥见,也只是男人侧身而站高大英挺身影。
男人今日穿袭香色罗蟒赐服,那形制挺拓宽大袍服上,无论是前襟、后背还是两袖,都重绣金蟒,那些形态鸷猛狞戾四趾坐蟒还绕过他宽厚健硕双肩。
沈沅收回眸光,终是摇摇首,没有去盘问他。
她觉得,陆之昀总归也不会心机深沉到要拿廖哥儿来做诱饵,引她入他圈套。
况且那时陆之昀,好像连她是谁都不知道,还是她寻好些机会在陆之昀眼前露脸儿,他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。
及至申时三刻。
江丰来趟沈沅院落,说陆之昀已经归府,现下在养鹰院处,沈沅便敛饬番衣发,随着江丰去趟鹰院。
听着廖哥儿可怜兮兮哭声,沈沅忙从琵琶袖中抽出块软帕,微微俯身为男孩拭着面上涕泪,温声哄道:“不哭廖哥儿,等你五叔回来,五婶就去问问他到底是怎回事。”
廖哥儿最听沈沅话,在她宽慰他三言两语下,便乖巧地点点小脑袋,只那小鼻子还因着吸气而微微翕动着,回复沈沅时,也语带抽噎。
待沈沅目送着仆妇将廖哥儿送回院子处时,不禁想起婚前,江丰同她说席话。
她是因为在前门街上发现离家出走廖哥儿,这才有能够接触陆之昀机会。
后来能同他频繁接触缘由,也都是通过教廖哥儿课业来牵线。
香色比明黄色略淡些,却也衬得人气质极显矜贵。
这瞬,沈沅甚至有些恍惚。
若说句僭越话,陆之昀穿这件坐蟒赐服,与龙袍比也没什不同,无外乎是
临近夏日,白昼愈长,这时当日头犹很明媚,金瞳光影泻在菡萏池上,伴着周遭扶疏葳蕤花木,大有明瑟旷远之意境。
若想通往鹰院,需要经行个抄手游廊,还要再穿过道立柱雕有花瓣莲叶垂花门。
等众人即将到抵垂花门处时,江丰却上前拦下沈沅,似是要帮她遮挡住些骇人景象。
沈沅不解地问道:“发生什事,为何要挡着?”
江丰如实回道:“夫人,公爷在驯海东青呢,场面有些太血腥,您还是避避吧。”
江丰说廖哥儿性情顽劣,夫子教不他,这才央着她来试试。
可近年时日接触下来,沈沅却发现廖哥儿实则是个格外听话懂事孩子,若是偶尔闹些孩童小性,大人说几句,他也很快就能改正过来。
点都不像江丰说那样顽劣。
思及此,沈沅下意识地瞥江丰眼,亦隐隐觉出去年夏日发生事,怕不仅仅是巧合这简单。
江丰察觉到沈沅目光微诧视线,连忙恭敬地问道:“夫人,您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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