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嘀嘀嘀——”
“叮铃铃——”
桥上汽车堵成团,两辆轿车直接追尾,司机匆匆下车,第时间却不是奔向对方讨要赔偿,而是冲向人行道。
非机动车道上几辆自行车被丢掉边。
行人惊骇地止住脚步,向
支架快递才刚刚到货,还没来得及装。
但安安已经不在。
她女儿,永远地离开她。
以后她再也没有办法对女儿生气,也没有办法去承认、纠正自己错误,取得女儿原谅。
她再也看不到女儿长大。
像是无生气垃圾,被人随意地丢弃在无人踏足阴暗角落里。黎小姐穿过斑马线,机械性地踩上台阶,顺着人行道往前走。
前面是桥,桥上是川流不息车流,桥外是望不到尽头、奔流不息宽阔河流。
桥下河岸两边则是两道长廊,隐约能看到远处有青砖黛瓦河畔小院,周边遍布着柳树与草坪植被。
大片迎春花开在河岸旁。
过去她走过这座桥很多遍,开着车、走着路,偶然路过、晚间特意跑来散步。
这附近根本就不是她父母家,自从她离婚,他们就搬到起去住,为方便照顾女儿。
……女儿。
安安。
想起那些本来象征着美好与无限希望字眼,黎小姐只觉得心脏处传来阵阵绞痛。
只有觉得不舒服是真。
很严重,司机并没有多想。
黎小姐朝他点点头,示意自己知道,不会让他为难。
司机松口气。
先前那位警察是用现金垫付车费,只要黎小姐不主动说她提前下车事,就不会有人知道。
而且这大个成年人,又是光天化日,总不会出什事。
黎小姐不知不觉就停下来,抓住桥栏,呆呆地往下看着。
河浪翻涌着,哗啦啦地拍打在桥柱和岩壁上。
猛撞上去,然后又碎成无数小水花,重归于奔涌河流之中。
声接着声,如同擂鼓般,下、下地撞到耳膜上,越来越近,也越来越清晰。
黎小姐觉得阵目眩。
最近次是在半个月前,春天到,她看到桥边柳树长出嫩芽,她在周末带着安安来这里踏青,还折下支柳条做花环。
枝条间装饰是路口盛放迎春花和桃花。
那个花环还摆在家里,桃花花瓣早就落尽,剩下零星干枯黄色小花,黎小姐嫌弃摆在桌上太碍事,不好看又占地方,毫无作用,顺手便要丢掉,结果又被安安从垃圾桶里捡回来。
她们因此爆发小波争吵。
黎小姐将之定义为女儿叛逆期,但最终还是选择妥协与让步,特意买回来个壁挂收纳支架,与安安商量好那些小物件以后要在支架上保持整洁。
却不是因为晕车。
安安脸反复出现在她脑海里。
活着,笑着、哭着、欢喜、恼怒、撒着娇、耍着脾气……
眨眼间就被那冷冰冰尸体覆盖。
闭着眼睛、血淋淋窟窿、断裂肢体、黑色袋子、碎裂残渣……
“那你在这儿休息会儿,记得早点回去啊。”
黎小姐虚弱地“嗯”声。
司机没有太在意,直接调转车头,踩油门,将车开远。
黎小姐才慢慢站起身子,摇摇晃晃地往前走。
她跟司机说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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