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完,他又问道,“看你也是个聪明人,做什非要得罪田公子?”
云乔松开元锳手,理理鬓发,转身跟上官差,随着他们往京兆府去。
为首官差叫高来庆,是京兆府尹心腹,与田仲玉也有些交情。故而那些不大好过明路事情,都是由他来负责料理。
他路打量着云乔,见她这个弱女子竟没抹眼泪,脸上甚至没什慌乱神色,心中也觉得稀奇。
快到府衙时,随口问句:“你知道牢中是什模样吗?”
云乔想想:“知道。”
云乔定定地看着他:“就算是要定罪,也得先对簿公堂吧?还是说京中律条与别处不同,尚未定罪,便要关押牢中?”
官差不急不忙道:“你重伤田公子,自然是要等到他痊愈之后,再同你上公堂。至于这先关押牢中……是怕你畏罪潜逃。”
这话强词夺理,却偏偏说得理直气壮。
田仲玉不过是小臂被瓷片划道,再怎严重,也不会是上不公堂重伤。而云乔今日还在听戏,哪有半点“畏罪潜逃”意思?
可事实如何并不重要,全凭张嘴罢。
面对这突如其来变故,元锳怔下,随即也反应过来是田仲玉在背后作梗。
“这分明是血口喷人!”元锳时间没能压住心中怒气,还是被素禾扯衣袖之后,方才勉强放缓语调,同那官差分辩道,“就算是京兆府,也不能无凭无据拿人吧?”
官差不屑道:“你又怎知们无凭据?”
“那你倒是……”元锳还想再争,却被云乔给按下来。对上云乔那平静得近乎死寂目光后,她也霎时清醒过来。
也是,争辩这些又有什意义呢?
她少时,曾经随人到牢中探望过位邻家长辈,见识过里边情形。回来之后,接连做好几日噩梦。
如今再想,甚至还能隐约记起其中令人作呕血腥气。
高来庆原本当她是不知事态严重,所以才能这般平静,听这回答后,愈发惊讶起来:“你不怕?”
“若是怕,就能放吗?”云乔反问道。
高来庆愣下,摇头笑起来:“那还真不能。”
元锳定定神,吩咐素禾快些去马车上取伤药来,自己则从袖中摸出张银票,不着痕迹地给为首那官差:“方才是失态,官爷见谅。只是云姐身上有伤,还请稍加通融通融……”
官差余光瞥眼银票面额,脸上随即露出笑来,但嘴上还是催道:“快些,别耽搁时辰。”
等素禾将伤药取来,元锳尽数塞给云乔,在她耳边道:“牢中日子必定不好过,你撑撑,会想法子尽快救你出来。”
云乔动动唇,时也想不出什宽慰话来,毕竟此情此景,说什都像是强颜欢笑,最后只低声道:“那就劳你费心。”
“说完快走。”官差不耐烦地催促。
田仲玉那伤实实在在,至于“偷窃财物”说,他信口胡诌,她们也无从反驳。毕竟,没做过事情要怎证明?
归根结底,这事是由京兆府尹判别,他摆明要袒护妻弟,如今说再多也没用。
云乔注定是要走这趟,躲不过去。
元锳攥着云乔手,闷声道:“既是如此,那陪你过去。”
“怎,你要去牢中陪她?”那官差嗤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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