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锳确也累,可回到家,正遇着上门造访客。
为首是位上年纪嬷嬷,单看发上那精致玉簪,便知道是非富即贵人家出来,更不必提举止间气度。
她扫眼正在从车上搬下诸多礼盒,疑惑道:“这是做什?”
“老奴是陈家家仆,姓谷。”谷嬷嬷向元锳见礼,开门见山地道明来意,“前几日,家姑娘在畅音园险些出事,承蒙贵府出手救下。偏那时陪姑娘出门婆子慌神,急着请大夫看诊,竟没来得及问明白。老奴费些功夫才查清楚,特地登门道谢……”
元锳那日还嫌弃过她们不识好歹,可眼下却顾不
“略提几句,”田氏提起此事来并没半点心虚,话里话外皆是责怪云乔意思,“他这个人性子直,有时行事是莽撞些,可再怎说也不能下那样狠手。那可是他提笔写字手,若是伤筋动骨,岂不是耽搁辈子?”
元锳险些气笑。
就田仲玉那行事,还提什读书写字?难不成还指望能考个功名吗?
元锳倒是有心将这事给争辩清楚,但眼下云乔还在牢中压着,以田氏这偏袒架势,就算是把事情全部挑破,说不准也只会让她恼羞成怒,适得其反。
所以只能将忍耐下来,再三致歉。
入夏之后,天日日炎热起来。
元锳心中更是浮躁,被晾在这待客厅许久,她原就不多耐性几乎要被耗尽,若不是为云乔,怕是早已拂袖离开。
自在畅音园外出事后,她辗转托人,想要将云乔给救出来,却都是徒劳无功。最后还是听从母亲建议,带银钱与重礼来拜访京兆府尹夫人,也就是田仲玉长姐。
直到午后,田氏才总算是露面。
她早就知道元锳来意,却明知故问道:“元姑娘特地到府上来,是为着何事啊?”
田氏翻看着那礼单,悠悠开口道:“你先回吧。会劝仲玉消消气,小惩大诫,过几日就将人给放出来。”
“那就多谢夫人。”元锳脸上虽还挂着笑,但心中已经将这家子人从头到尾咒骂个遍。
等上回府马车,她立时灌盏凉茶。
“若有这个亲弟弟,早就恨不得打死清净。还读书写字?看他就算是再考八百回,也都别想上榜!”元锳捏着帕子气会儿,又迁怒起晏廷来,“他究竟是死哪里去?若不是为着他,阿乔怎会受这个罪?”
素禾替元锳扇着风,由着她发泄通,开口道:“姑娘消消气。这事儿也算是揭过,您这几日来奔波劳累,回去还是得好好歇歇才好。”
元锳深吸口气,尽力心平气和地开口:“是为那姐妹,云乔。夫人应当也知道,她前几日同田公子起争执,失手伤人……”
这件事分明是因田仲玉而起,如今却要将错处揽到云乔身上,实在是让人意难平。
元锳硬着头皮说完,令素禾将礼单呈上,强撑着笑意:“她身体不好,怕是受不住牢里苦,还望夫人海涵,高抬贵手。”
“你说她失手伤人?”田氏接过那礼单,并没看,而是同元锳分辩道,“仲玉手臂上那伤,看得人触目惊心,听他说包扎前鲜血淋漓……可不像是失手误伤啊。
元锳端详着她神情,试探问道:“田公子可同您讲那日来龙去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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