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动静将打盹明香惊醒,她揉揉眼,连忙起身道:“夫人醒!”
云乔被她吓跳,不明所以地看过去,迟疑道:“这是哪里?晏廷他人呢?”
“回夫人,这是太子殿下在宫
圣上卧床不起,数不清政务压在他身上,其中大半于他而言全然陌生,并不是多读几本书就能上手,需得比旁人付出多数倍精力,才能勉强跟得上。
除此之外,还得平衡各方势力,周旋其中。
他生母出身低微,早早地就过世,满朝文武,就没同他沾亲带故,可以让他毫无芥蒂地倚仗。哪怕是扶他登上太子之位陈家,也是其中利益牵扯联系起来,并不牢靠。
他就像是棵刚移栽过来树,唯有竭力地将根系扎得更深些,才能汲取生存用养分。
别院之中片沉寂,唯有蝉声阵阵。
只有凑到她唇边听,才能勉强分别出来,那是在唤他名姓。
晏廷。
这是他随早逝生母姓氏捏出来名字,自入京后,已经许久未曾听人提起过。
云乔迷迷糊糊地叫他,深情缱绻,又仿佛含莫大痛苦。
足以让他寝食难安。
早大朝会上,文武*员陆续上奏,从蜀地天灾议到边境战事。说来说去,也没议出个合适章程来,大半时间都是相互推诿扯皮。
裴承思昨夜宿没睡,奈何圣上卧床不起,朝事都落在他肩上,既推脱不,也不放心假手于人,所以只能勉强打起精神来听这些废话。
朝臣你来往地争辩,裴承思听得心浮气躁,走神惦记起云乔来。
自昨日傍晚,他将云乔从京兆府大牢中救出之后,便直陪在她身边。
太医奉命前来为云乔诊治时,他也始终在旁,见云乔手上那道划痕,也见她背上伤。
昨夜太子亲自陪夜,太医与侍女们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,大都是宿没合眼,午后纷纷犯起困来。太医在外间打盹,就连被指派在房中照看侍女明香也撑着额,昏昏欲睡。
云乔醒来时,见着是全然陌生场景,她不知自己这是身在何处,茫然无措地怔会儿,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彻底昏迷前情形。
她仿佛见着晏廷……
是晏廷将她带到此处吗?
想起此事来,云乔霎时躺不住。但尚未起身,便觉着阵疼痛涌来,头晕目眩地跌回去。
他在床榻旁陪夜,可直到上朝,云乔仍旧未曾苏醒。
漫长朝会散去后,裴承思想着回府探看,尚未动身,便被西北新传来紧急军务给绊住。
他沉默片刻,吩咐内侍回府问询情况,自己则留在宫中议事。
今时不同往日,他不再是从前那个闲散书生。
太子之位并不好坐,更何况他还不是被自小悉心栽培储君,而是半道来。
大牢之中脏乱闷热,原本尚未痊愈伤口雪上加霜,看起来触目惊心。
裴承思看得眼底都红,五内郁结,恨不得将京兆府尹家子挫骨扬灰。
而最让太医棘手,还是那持续几日高热。针也施、药也灌,依旧没有半点好转迹象。
这种情形下,人怕是都要烧傻。
裴承思从未见过云乔这般脆弱模样,通身发烫神志不清,肌肤透着病态红,偶尔会低声呢喃,倒像是陷在什梦魇中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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