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见哀家昨日说那番话,你是压根没往心里去。”
太后说这话时,语气依旧平静得很,云乔却觉着呼吸窒,咬咬唇:“臣妾莽撞,辜负母后番心意,请您责罚。”
其实云乔后来也想明白,太后是想要她趁机笼络住裴承思心,别生出无谓事端来。
只是昨夜那种情形之下,实在是无暇顾及。
更何况,她也不会在裴承思面前撒娇讨宠,以致于非但没有缓和关系,反而不欢而散。
被宫宴、与裴承思争执,以及芊芊事情耗尽精力,她只觉着身心俱疲,脑中又像是扎根长针似,阵阵刺痛。
匆匆洗漱后,辗转反侧许久方才睡去。
然而再怎累,第二日也还是得早早地起身,往安庆宫去请安。
云乔原就擅长察言观色,在宫中这段时日相处得多,对太后情绪便格外敏锐起来。
才进门,云乔便见着辛嬷嬷在低声向太后回禀着什,见着她之后,立时止住。
响按到最小。
见芊芊还在暗自垂泪,云乔按着她手背,认真道:“你放心,后续事情会处理,绝不会叫你同虞家扯上半点关系。”
栗姑也开解道:“此事纵然要细究,也都是虞二公子问题,是他诓骗在先,纠缠在后,与你又有什干系呢?你云姐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人,你也不必自责。”
寒冬腊月在冰水之中浸过,芊芊已经有些发热,喝药后不多时便睡下。
云乔替她掖掖锦被,这才扶着栗姑出门。
陈太后冷声道:“你与圣上之前事,哀家原也不该插手太多,那些话你既是不爱听、不想听,今后哀家也不会多言……”
这话说得已经很重,云乔当即跪下请罪。
云乔心中清楚,纵然太后先前那番提点是出于为陈家好,但于她而言也没什坏处,结果被她弄成“吃力不讨好”。
于情于理,都说不过去。
见她直挺挺地跪在那里,认错也认得恳切,陈太后态度这才和缓些,喝口茶,不疾不徐道:“你不是个蠢人,只是拗不过来那根筋,所以哀家也不同你讲什大道理。只句,你只要还在这后宫之中,就别同
而太后这回看她目光,也不似往日那平和,带着些莫名意味。似是恨铁不成钢,又似是……
怜悯?
在来此之前,云乔就隐约有所预料,见此,请安之后也没敢落座,只垂眼看着地面。
陈太后就算再怎不满,也不会当着众人面扫她脸面,抬抬手,将殿中伺候人尽数逐出去,这才开口道:“你既然心中有数,昨夜又为何偏要意气用事?帝后失和这样消息传出去,对你可有半点好处?”
云乔无从反驳,只得低声认错:“是臣妾思虑不周。”
“已经吩咐青黛,让知晓此事宫人不准妄议,”云乔按着太阳穴,闭闭眼,“还有什能做?”
栗姑抚过她挺得笔直脊背,叹口气:“累大半日,去歇歇吧。”
似是被这句话抽走通身力气,云乔肩背都塌下来,她又等会儿,方才等回无功而返年嬷嬷。
“老奴无能,未能面见圣上……”年嬷嬷垂首请罪,欲言又止。
“罢,”云乔摆摆手,不想在深更半夜折腾,吩咐道,“时辰不早,都歇息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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