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余从校场过来,穿是武官便服,宽肩窄腰,身利落打扮,看起来意气风发。
就算是被叫过来质询,也未曾透出半点怯缩之态,坦坦荡荡。
云乔含笑冲他微微颔首,但却并没开口,只由着裴承思质问。
“臣与虞侍卫是生几句口角,因恰好在校场,便想着比试番来较高下。却不想他……”傅余顿顿,状似惋惜道,“臣也有错
内侍应声而去,云乔则松口气。
以她对裴承思贯解,眼下这态度,应当不是要同傅余认真计较模样。
云乔在棋盘上落子,随后问道:“是不是该回避?”
见她这般坦诚,裴承思倒是有些无言以对,片刻后摆摆手:“无妨,你也道听听,免得回头再说偏袒。”
“你向着虞家,本就是人尽皆知事情。”云乔托腮看着他。
这日,云乔在紫宸殿陪着裴承思下棋。
午后困乏,正昏昏欲睡着,外间有内侍通传消息,说是傅小将军不知因何缘故与虞侍卫起争执,竟将人给打。
云乔愣下,这才反应过来,内侍说竟是傅余。
她不着痕迹地抬眼看向裴承思,只见他听这消息后,原本闲散姿态收敛些,神情中也添凝重。
虞家是他向偏袒存在,而傅余,又是早前在西境立大功,得蒋老将军举荐,如今备受倚重。
宫中之人,是最会见风使舵。
哪怕嘴上不说,也都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。
若非云乔居中宫,又有陈氏身份在,裴承思先前那段时日冷落,就足够她感受番“世态炎凉”。
而除夕这夜裴承思未曾留宿,传出去,已经不只是“失宠”,而是到遭“厌弃”地步。
不少人都以为这位陈皇后八成翻不身,谁也没料到,不过隔日功夫,圣上竟又开始接连留宿清和宫,甚至流水似送不少赏赐。
因语气柔和,这话倒也不像是指责,反而带些娇嗔意味。裴承思无奈地笑声:“若是没有虞家,怕是不能活到今日。”
云乔想想,将语气放得愈发轻柔,好奇道:“可虞家若待你好,你当年又为何要孤身离开呢?”
这问题像是根绵软细针,裴承思垂下眼睫,笑置之,并未作答。
云乔就知道八成问不出什来,也没勉强,专心致志地研究起这棋局来。
两人相对沉默着,直到傅余到来,方才打破这寂静。
这两人起冲突,甚至还动手,自是没法随便揭过。
“伤得重吗?”裴承思问道。
“听人说,仿佛都破相,是被人给搀扶回去……”
内侍揣度着圣意,再加上受过虞家好处,正想着添油加醋,将虞琦描述得更惨些,却觉察到皇后那冷冷目光,下意识地噤声。
“叫太医去看看,”裴承思扶着额,吩咐道,“再宣傅余过来,叫他同朕好好解释解释。”
倒像是为先前冷落而弥补似。
众人看在眼中,不由得又感慨番圣心难测。
就连云乔自己,对此也颇为意外,甚至有些难以理解,总觉着自己求和不至于有这大效用才对。
倒是陈太后隐晦地夸她回,叫她引以为鉴,今后无论发生什,都别再犯傻。
原以为此事算是彻底翻篇,没想到,宫外竟又出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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