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崇月被她抱个猝不及防,怔好久,才叫她名字:“皎皎?怎?”
半晌,
温崇月看着那小孩,笑着递块巧克力,小孩子怕生,怯怯懦懦,直到老奶奶同意,他才接过去。
温崇月笑着问:“多大?”
小孩子拨开巧克力纸,说:“八岁啦!”
温崇月不讨厌小孩,相反,他还蛮喜欢孩子。
不过他如今并不确定自己能否成为个优秀父亲。
唐女士懵懵懂懂点头,唐先生细声慢语地请她去沙发上坐下。夏皎和高婵悄悄离开,出门时,仍能听到房间内,唐女士问:“韫卿什时候才回来啊?”
唐先生说:“等您吃早饭就回来。”
唐女士像个小孩子,又问:“吃早饭他就来呀?”
夏皎关上门。
她想起刚才在照片看到那行小字。
她说:“唐女士,们是送花。”
“送花?送什花?”唐女士不解地看着他们,“谁让你们进来?”
唐先生从口袋中取出个老旧证件,是封信,他说:“是郑韫卿同志工友,他今天在厂里加班,让回来和你说声——这花呢,是郑韫卿买,想让您高兴……”
唐女士低头看信,仔细描摹着上面熟悉字迹。
这封信看得太久,纸张早就泛黄,有些地方已经不清晰。
光亮乍现,噩梦消散。
她躺在自己床上,熟悉碎花床单,熟悉米白色针钩吊帘,就是身边没有熟悉人。
唐婉淑下床,她看不见自己长满皱纹手,只是凭借着记忆推开门:“卿卿?”
郑韫卿不在,唐婉淑看到满屋子花,还有三个陌生人。
个瘦高个男人,俩小姑娘。
做过错事时时刻刻提醒着他,他尚不能以身作则。
八月丝瓜鲜,不过皎皎并不怎爱这个蔬菜,挑食不太好,温崇月想想,又去买基围虾,预备着给她做丝瓜鲜虾盅,冬瓜也不错,再买些鲜排骨做汤,遇到有卖新鲜南瓜花老人家,又买些南瓜花……
终于到家。
温崇月打开门,就闻到股饭菜香和鲜嫩水果香味儿。
他愣下,厨房里,穿着睡衣夏皎穿着拖鞋跑过来,伸手抱住他,脸贴在他胸口上,蹭蹭。
爱妻婉淑。
死生契阔。
八月末太阳毒辣,哪怕到下班时间仍旧同样照人眼睛。
下班途中,温崇月顺手买份糖粥——夏皎爱吃甜,不过女孩子嘛,爱吃甜也不是什糟糕坏毛病。
卖糖粥是对老夫妻,老奶奶还教着小孩子唱苏州老旧童谣:“笃笃笃,卖糖粥,三斤胡桃四斤壳……”
她抬头,有些局促、又有些尴尬地问:“啊,那你们先坐下,给你们倒茶……”
夏皎和高婵客气地说着不用,她们已经送完花,唐先生也签确认单,付钱,要准备离开。
她们任务已经完成。
唐女士很喜欢这些花,她难得对两人说声谢谢,四下看看,又问:“韫卿呢?”
夏皎微笑着说:“他很快就回来。”
唐婉淑有些惊慌,手扒着门框:“你们是谁?”
她警惕地看着四周,大声叫:“卿卿!郑韫卿!”
没有郑韫卿。
郑韫卿留在噩梦地震中,骨头被石头压断,体内脏器多处出血,慢慢死去。
夏皎站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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