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女士仍旧沉浸在她世界中,光顾花店,
他说:“至少他们自己是快乐。”
夏皎仰脸。
咬开樱桃,酸酸甜甜汁水在口腔中裂开。
是。
虽然他们已经基本丧失健康思维,日复日、年复年地重复着过去深入骨髓事情,但也弥补遗憾。
他就是病。
夏皎奶奶、爸爸没少为此筋疲力尽。当爷爷再次偷偷将馒头和饭菜藏在被窝里被发现时候,奶奶也抹着泪花说再也不要管他,下刻又继续换掉弄脏被褥。
当时夏皎也在,被奶奶骂好久爷爷还记得她,他就像个犯错孩子,坐在床边,不知所措。但看到夏皎后,立刻笑眯眯地朝她招手,宝贝地将那些藏好东西递给她。
“皎皎吃哇,”爷爷说,“好吃,偷偷给你留着呢,皎皎慢慢吃,别被人发现……”
他们什都不记得,疾病把他们尊严、体面、思维都摧毁。
花很多钱?”
“不会,”唐先生耐心地说,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夏皎站在两人面前,唐先生看到她。四目相对,唐先生笑下,继而以平静语调说:“你好,过段时间是唐女士生日,你能为们推荐些花吗?”
洁白百合和玫瑰在阳光下轻轻摇曳,承载着花朵玻璃瓶子将阳光切割、折射成琉璃般光泽,光泽渐渐倾斜移动,晃眼,入黄昏。
小虾米从盛着玫瑰玻璃瓶旁侧敏锐地跳下桌子,正好拱到地上正睡觉温泉身上。温泉惊到不成猫样,尤其是在发现小虾米身上有着垃圾桶气味后,这只有着洁癖大猫发出喵喵叫,惊慌地往后退,拒绝给小虾米舔毛毛。
就像唐女士,她世界里没有地震,那只是普通天,唐先生为她买来她想要花朵,和她起庆祝生日和结婚纪念日。
就像爷爷,他世界里,妻子儿孙都在,他宝贝地将好吃东西偷偷藏起来,准备留着给最疼爱小孙女吃。
他们是快乐。
夏皎很少去回忆亲人衰老过世时候场景,或许内向天生和敏感挂钩。大学时候去敬老院做义工,看到走廊下沉默寡言、坐轮椅老人,不聊天,就木讷地坐着,头发花白,像是秋天里枝头上已经干枯叶子,就等着场寒风。
这样场景已经令夏皎不忍直视,更何况去回忆疼爱自己亲人离世。
唯独本能和爱不能磨灭。
水龙头哗哗啦啦地流,夏皎关上水龙头,深深地吸口气。
“觉着这个病真很糟糕,”夏皎说,“让人丧失理性。”
她看到后只感觉到难过。
温崇月倾身过来,喂粒樱桃,填在夏皎口中。
高贵猫咪绝不会去天天拱垃圾桶!
厨房中,夏皎将垃圾桶扶起来,认真洗干净双手,问温崇月:“你解阿尔茨海默病吗?”
温崇月说:“不太解。”
夏皎说:“爷爷过世前就患这个症,他之前是个很体面人,但在犯病后开始偷东西、捡垃圾,和人吵架,当时们还不知道,觉着爷爷脾气忽然变得不好……后来才意识到,他得病。”
之前很体面爷爷,非要戴着袜子看书,忽然骂人,会突然将桌子上做好菜丢掉,就像个孩子,点委屈也不愿意受,没有人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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