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着防护服陌生人蹲在他旁边,笨拙却竭力地安抚,其他人则搜过他家中每寸角落,将所有物件全都装进密封袋。
“这是她留给你东西。”防护服递给傅天河本书,“好好拿着吧,别哭,也许有天你还能再见到她。”
傅天河紧紧抱着那本工程书,眼睁睁看着他们将自己家清空。
到处都被喷洒消毒液,就连他身上穿着衣物都要求
傅天河用三个月时间,学会使用燃料,做饭烧水,清理衣物,打扫房间,以及最为重要,在任何人面前伪装成快乐模样,隐藏起全部痛苦。
母亲却天天地消瘦下去。
曾经她可靠肩膀变得如此孱弱,甚至都无法拧干刚洗完衣服,傅天河理所当然地承包切家务,他已经七岁多,是个大男孩。
直到那个晚上,傅天河在睡前喝下杯母亲端来温牛奶,他躺在被子里,听妈妈讲起睡前故事。
那里有海面上绿意盎然小岛,下雨时雨滴噼啪打在树叶上,小动物们会慌忙躲进树洞,抖去毛发上水珠。
傅天河看着母亲开始准备手术需要使用工具,他是感染者,绝不能随意前往医院,所以她打算亲自动手。
纵然在此之前,她没有从事过任何与医学相关工作。
换上那颗金色眼睛之后,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痛苦呢?
他忍不住期待.
手术结束。
三确认之后,母亲把他抱在怀中,不舍亲吻,离开。
家中有她事先留好食物和水,傅天河按照她规定严格服药,依靠止痛药和镇定剂,捱过生不如死日子。
在第三天晚上,母亲终于回来,她满身疲惫,眼中却带着欣喜。
这时傅天河右眼已经彻底看不见任何东西,它不断淌出脓和血水,弄脏傅天河脸和衣服。
他坐在床上,混混沌沌地看着母亲从胸前隐秘口袋里,摸出个小盒子。
傅天河想象着下雨,在慢慢升起困意中,进入梦乡。
这是他最后次见到母亲。
再度醒来那刻,他听到周围嘈杂混乱声音。
数不清人正在门外,他们穿着白色防护服,严密地包裹在其中,只能看到双隐藏在护目镜后眼睛。
他惊慌地寻找母亲,却被其中人告知,她去旅行。
眼眶里异物让傅天河感受到强烈不适,但总归来说也比那恨不得让他死去疼痛好许多。
他经常抬起手,用指尖敲打右眼,发出有节奏声音,这已然成为年幼男孩种游戏。
自从生病,他就再也没有出过家门。母亲说他们要好好隔离,不能把病传染给其他人。
母亲开始教他很多事情。
教导从疫病发生后就有,但这段时间变得格外严苛,她常常皱着眉头,批评傅天河做得不够好,似乎忘记他只是个七岁孩子。
盒子里装着颗金色眼睛。
母亲说这是某位炼金师手笔,她通过些非法途径获知相关消息,得到这颗眼睛。
“能重新看见东西吗?”傅天河问。
“不能,但是如果能起到作用,它就可以让你活下来。”
母亲轻轻抚摸着他头发,她凝视着傅天河右眼,眼球内部已经被全然侵蚀,只剩下薄薄层膜蒙在上面,透出淡淡紫色,如同不祥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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