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小
房东站在门外，脑门因为长久出汗而油亮，
开口口音浓重。
“靓仔。”房东笑道。
柯屿点点头，视线顺着往上点，只看到另个人脖颈心口。
纯黑色宽松T恤，脖子上挂着条克罗心银链，没带吊坠，两手原本是插在工装裤兜里，察觉到柯屿视线，伸出只手，道：“你好，姓商。”
柯屿
至于多有钱，这远房远房远房倒没有明说。房东市井江湖里厮混，看到人第眼先上下悄
打量
个透彻。估计……也就是个家里百八十万主儿吧。
楼梯转层又层，粗糙水泥砖，黑乎乎地缝，吊顶上缠绕着裸露电线，末端悬着盏电灯，天色暗，房东按下开关，光线跳跳，钨丝灯亮起。
商陆全程没说话没问话，视线跟着脚步，脑子里像有个镜头推进，几幅分镜图在脑子里闪而过。
上三楼，玄关狭窄，小门紧闭。
这样房子指望不隔音，阵炝锅声，门缝里飘来香味。
麦安言知道他不喜欢应酬。
之前柯屿已经表露过解约意向，他其实有点怵，不太敢拧着他去饭局酒桌。但GC地位不同，他苦口婆心：“GC十二月份要开发布会，圈内已经有风声，‘明锐’计划明年投资和规模都会升级，到时候会有堆好本子好项目好导演递过去，你去见见没你坏处！”
柯屿从沙发上起身，开始归置那些拆包装日用品：垃圾袋、保鲜膜、消毒水、洗衣粉，薄薄刨花板柜子开开合合，他沉稳地说：“GC继承人，是之前圈内很多传闻那个？”麦安言在电话那端张张嘴，柯屿没给他解释机会，直接明说：“他性向不对。”
麦安言没来得及昧着良心否认，柯屿总结陈词：“不去。”
·
房东回头指指门笑道：“很懂生活！”
懂不懂生活不知道，闻着挺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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肋排切段，铺在平底锅中小火慢煎至微焦至金黄，用筷子夹出。热锅热油下葱姜蒜花椒爆炒出香，青椒蒜苗段下锅，柯屿对着食谱有样学样，还没来得及翻炒，传来阵敲门声。
正常来说，这里是不会有人来敲他房门。既没有拖欠房租，也没有停水停电，也没到查燃气时间。房门没猫眼，柯屿从挂钩上取下口罩戴好，等再度响起敲门声时，他拧上煤气，打开门。
楼房共四层，二楼自用，三四楼出租，四楼住五户租户，唯有三楼宽敞，只住个人。
房东走在前头，话是这介绍，同时扭头对商陆讪笑下：“那个租客干净，你先看看，不行话，
再问问别房子。”
商陆点点头，两手插在裤兜里，不说话气质有点拽，拽到近乎迫人，压得房东不敢多说话。
他刚从法国回港没几天，私人飞机降落宁市勤德置地总部顶楼，之后打近小时车才到这里。见房东前刚挂他小妹商明宝电话，小丫头以为他回大陆玩什新鲜玩意儿，他随手拍张照片过去，“来吗？”商明宝吓到装睡不回。
房东脚步放轻，即使走在前头，也忍不住咽咽口水。他远房表哥堂兄女婿表弟辗转告诉他，有个有钱人家小孩儿图新鲜，要来城中村体验生活，让他给安排安排——要稍微像样儿，但又不能太像样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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