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太清楚自己家庭有多令人望而却步。如果是个女星,尚还能做做嫁入豪门美梦,或者像那些前辈样,为他孕育两个子女,图个有实无名母凭子贵。
可是柯屿是男。
如果是个聪明人,便应该吃尽他红利,傍尽他资源,识尽他人脉,哄他越晚摊牌越好。上门来求公开,不仅会被棒打鸳鸯,还可能断送自己前程,落得个被封杀下场。
柯屿总想躲过这种深情时刻。他不擅长处理亲密关系,肉麻话说不出口,只能别别扭扭地佯装硬气,或蹩脚地假装云淡风轻。他果然说:“别客气,就是图你爸爸两亿支票分手费。”
商陆惯他惯得没办法,“好,行,你拿他两亿跟分手,再给你三亿求你复合,进出尽赚
够红,难怪对商陆普通话教育这严格。
柯屿罔顾自己眼下淡淡黑眼圈,个谎话轻描淡写:“没有,不至于。”
“大姐和明宝你是见过,小温你也接触过,大哥商邵是个好人,二姐明卓心里没有俗务,初见会觉得有点高冷,剩下也没什。”
柯屿无语:“你好像忘你爸爸。”
“商檠业……”商陆沉吟,手指搭着卡其色真皮方向盘,似乎在斟酌着怎评价这个人,半晌,哂道:“这个交给就可以。”
车子驶入深水湾时,柯屿心率也快到不可思议程度。
不知道为因为即将踏足豪宅有钱程度,还是因为要见时商陆父母。
商陆亲自开车,后座是他亲手挑选花束,来自八厘米玫瑰星球,正好是柯屿合作五年老朋友。
柯屿不说话,那股紧张便弥漫车厢。商陆打转方向盘拐过又道弯:“说话,你不说话,搞得也跟着紧张。”
稀奇,始作俑者也会紧张。
半山别墅群仿佛近在咫尺,纯白色,风格明净典雅,墨绿色绿植环绕,建筑面积六千多平,柯屿觉得自己可能会在里面迷路。
他本来觉得,这样房子就像电影里演那样,有个谁住进来都很难发觉,然而路经过多重关卡,又眼见周围严密隐蔽红外线摄像头……行,更觉得像拍电影。
“别冲动,”柯屿最后说,面上发热连声音都轻下去:“不定非要今天公开。”
商陆停好车,在他微凉手上握握:“好。”
临下车前,他大手抚着柯屿后颈,与他鼻尖顶着鼻尖,呼吸缠着呼吸地说:“柯老师,谢谢你愿意这勇敢。”
柯屿深呼吸,抹把脸:“没睡醒,脸是不是肿?”
早上起来连灌两杯冰美式,又用冰袋敷个小时,这些商陆都不知道,知道话能笑话他辈子。
商陆斜他眼:“别告诉你失眠。”
因为有讲究,两人不是提前到香港歇晚再去拜访,而是早径直从宁市通关过来,取提前送到海关停车场车,由商陆开车带客人起回家。柯屿前天还有行程,原本以为自己累够呛应该能倒头就睡,没想到睁眼就睁到凌晨。
中间睡不着,度爬起来搜商家信息,商檠业、商宇集团、勤德置地、商邵、绮逦、商明羡,还有已经过世爷爷。柯屿以前没主动探究过,这晚上把商家在抗日和解放时期爱国救援壮举解个透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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