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屿说:“该轮到吧?”
商陆怔,无奈地应他:“你说。”
“凡是自强不息者,到头辈均能救。”
“这个太简单,”商陆漫不经心,“浮士德。”
酒店近在眼前,有住在别处,有要
商陆意外地怔,问:“你也背过?”
“嗯,有段时间很迷存在主义,存在先于本质,自由选择,人是被上帝抛到这个世界,但人需要找到答案,个令自己能够自由于荒诞答案,找答案过程,也是定义自己本质过程。”柯屿笑笑。这里都是顶尖艺术家与高材生,他只是个普通英专硕士,说这些好像有班门弄斧之嫌。
“好久没看,忘得差不多。最开始抑郁症,就是因为不停看这些才走出来,萨特、加缪、贝克特……还喜欢契诃夫。”
商陆猜测道:“《樱桃园》?”
柯屿摇摇头:“有信仰,于是就不那痛苦,而当想到自己使命,也就不再害怕生活。”
站着看她亲你。”
柯屿低头点支烟,“对,没错,”他也不耐烦地呛他,白色烟雾掩住他微熏面容,他问:“所以呢,你为什要冲上来拉走?”
“——”商陆猛地住嘴,冷冷睨他眼后扭头就往前走,副懒得理他样子。
柯屿垂手掸掸烟灰,骂句脏话。
刚下过雨凌晨,高跟鞋在路面上发出散漫脚步声,剧团人停下来等他们,人人都左手拎着酒右手夹着烟,抿口酒抽口烟,仰头在潮湿空气中淡淡吁出,也不知道在笑什,总而言之都很开心。斯黛拉没喝酒,但烟夹在她涂酒红色指甲油指尖,学生跟在她身侧,她忽然开口道:“你干吗老是要用你那混帐时间来折磨?这是十分卑鄙。”学生仿佛心有灵犀,很快地接下下句:“什时候!什时候!有天,难道这还不能满足你要求?”
“《海鸥》。”商陆回道。
“嗯。”柯屿眼睛很亮地仰首看他,好像在说你真厉害。
“你这说,也有句诗送给你,”商陆想想,用英文说:‘要让自己拥有坚强根枝,而现在还不到长叶开花之时’。”
柯屿笑起来:“叶芝。”
商陆脚步停顿瞬。他早该猜到,以柯屿对剧本解读力,以他在文学上审美直觉,这种天赋根本就不是从天而降,而是他无数个清晨黄昏阅读出来。他眸光温柔,抿抿唇,“好,再考考你——”
这份默契传染到下个人,刚才亲吻柯屿姑娘充沛动情地说:“有天,任何天。有天他成哑巴,有天成瞎子,有天们会变成聋子。”
斯黛拉抿口烟:“有天们诞生,有天们死去,同样天,同样秒钟,难道这还不能满足你要求?”
都是法文,柯屿听不懂,但看他们抑扬顿挫声调,想必是什诗歌或台词。唯能帮他翻译人莫名在生气,柯屿看他眼,商陆冷着脸不情不愿帮他翻译完前四句,怕他融不进氛围又觉得法国人都是神经病,解释道:“《等待戈多》。”
柯屿点点头,淡淡用中文续道:“他们让新生命诞生在坟墓上,光明只闪现刹那,跟着又是黑夜。”
斯黛拉和学生们、职员们又再度走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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