激烈山洪原本该冲破闸口大闹特闹阵,但这个闸口被他硬生生堵住,那股山洪在他体内缓慢下来,裹挟着沉甸甸淤泥,封印流淌过每丝生机。
“他需要释放,或者足够时间疏解,加上抑郁症前科,”医生翻翻过去个小时成果寥寥诊疗,苦笑:“柯老师有很丰富精神科就诊经验,他对很封闭,拿他没办法。”
商陆点点头:“明白。”
盛果儿打热水,想说服柯屿擦擦脸和手。他刚刚
其实影视圈就那大,拔尖儿团队就那些,兜兜转转总能遇到,《再见,安吉拉》剧组中,不少是以前就跟柯屿合作过,或给他布过光,或给他打过板,或给他牵过威亚,都见过他那段漫长花瓶岁月。自然,也都骂过他,在各种乌七杂八小群中笑话他因为NG拍二十几碗面。
“想想还是当花瓶好啊,”有人挑筷子面,“也不用入戏,随便站站桩念念台词,做几个耍酷表情,小粉丝就哥哥好苏哥哥好帅,赚得又多又轻松,心理还贼健康。”
“那倒不至于,柯老师当花瓶时也很敬业。”
那人哼笑,点点头:“确实确实,不过太敬业也不好,尤其是现在已经很会演,还要让自己这入戏,不值当,差不多得。”
“问就是导演不让。”
柯屿洗很久手,蹲在湖边,不知道过多久才站起时,股低血糖晕眩感直冲脑部,他站不稳,眼前片黑中,被商陆牢牢地搀住。
这场戏是从三点多开拍,等收完工,天已经蒙蒙亮,后勤安排厨师提前做早餐,烟和白粥香味起袅袅飘向中空,在暗淡天空中飘渺着散。
条过是喜事,按往常,用餐区早就人声鼎沸,但今晨整个剧组都沉沉地无人出声,只有序地喝粥啃油条,原本个个五大三粗行事粗犷,今天是连喝粥都没声儿。
过会儿,两个淡色人影沿着湖岸线,从湖那边慢慢走过来。
正是日出时候,太阳逆光在他们背后,剧组人再怎伸长脖子,也看不到两人神情。
言及此,桌人都抬头看向导演组方向,见到商陆在帮他剥鸡蛋。
“商导不是般人,柯老师也不是般人,换个导演说不定浪费柯老师演技,换个演员肯定也浪费商导天赋,看挺好,按粉丝说话,锁死。”
话聊到这儿才有点松快迹象,众人笑起来,“钥匙你来吞啊?”
吃过早饭才拖着拖沓脚步入帐篷休息,太阳还未完全升起,整个剧组却都陷入精疲力尽深眠中。
柯屿情绪还在很远地方,心理医生帮他做开导,句话要问三遍他才能回过神,那双漂亮眼睛里慢慢地回焦,略含抱歉地问:“……对不起,…你刚才说什?”
“埋得那远呢。”老杜很小声很小声地嘀咕,再小小地吸溜口豆浆。
有人听到,但没人附和他。在这种氛围下,是个人都知道,表现出不以为然姿态是不礼貌表现。
商陆陪着柯屿,去草坡上把那头羊埋。土填平,切消弭于无形。
“柯老师演得太让难受,”终于有人憋不住,骂句:“操!”
“你们说,柯老师会怀念以前花瓶时候吗?”有人问个傻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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